楚牧也是意猶未盡,不過此刻吃飽喝足,卻是不想再去動那打獵的事情。
道:“前輩對吃一項很有愛好啊。”
老者毫不謙虛道:“老人家我誌在吃遍天下美食,長安玉京天府之地,珍奇食譜最多。那百蟲之地毒蛇作羹,老貓燉盅,斑魚似鼠,巨蝦稱龍,肥□炒響螺,龍虱蒸禾□,烤小豬而皮脆,煨果□則肉紅……哇哈哈哈,我老人家真是如登天界,其樂無窮啊。”
楚牧卻是很羨慕他無牽無掛,每日三餐隻是張口大嚼、開喉狂吞便了的豪爽。老者忽地伸個懶腰,打個嗬欠,仰天往楚牧鋪就的茅草床上便倒,說道:“我趕了好幾天路程,已有幾日沒睡,難得今日吃一餐好的,要好好睡他一覺,便是天塌下來,你也別吵醒我。”楚牧笑道:“正覺山穀寂寥,就有老前輩做伴,豈敢不尊。”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不久便沉沉睡去。
楚牧看那滿山穀怡然風景,又見老者睡的香甜,心中仿佛找到歸宿。那肥兔是在長安玉京肥沃土地上成長之物,又值冬天雪地,嚴寒之地的特產,大補之物,楚牧吃了之後,隻覺腹中有一團熱意,於是找塊幹木板坐下,用功良久,這才全身舒暢。
心覺這幾日荒廢了修煉,今日要好好趕上。便沉下心思,用心鍛煉家族的基礎煉氣訣,煉氣聚神,爭取早日能夠出殼。
這一夜修煉,進展依舊不大,但楚牧性子堅定,隻道勤能補拙,並不放棄。
“看你小子還挺機靈,怎生的如此笨法?你這麼修煉,一輩子也別想聚攏神念。”老者在床上躺著,卻沒放鬆觀察,發現楚牧修道之法實在有問題,偏偏這小子還不自知,以為勤奮就能解決,忍不住出口教訓道。
楚牧一震,停下了修煉,詫異的看著身後坐起的老者。老者此刻卻打了個哈欠,愛理不理,又要躺下。楚牧想及這些年修煉有許多地方不懂,平日裏問任何人都是愛理不理,此刻遇見奇人,自然不容錯過,“請老前輩指教。”
老者本不予理會,看楚牧一臉堅毅和迷茫,頓時有些心軟,開口道:“你是修道,我老人家是修武,井水不犯河水。但瞧你小子上當了還不自知,就忍不住想要說說你。”楚牧迷茫道:“老前輩,我修煉的乃是屈子世家的基礎煉氣訣,而且一直有成效,有何差池?”
“哎!”老者突然歎了口氣,“屈子乃上古聖人,你修煉的家夥也大部分都是正宗貨,隻不過教你的人存心不良,將最重要的地方修改了。想比你修煉的這些年,從來未遇見機會與人交流吧?”
聽老者一說,楚牧頓時冷汗皆冒,他自幼勤於苦讀,念頭通達,隻是許多關卡平日更本未曾碰見。此時聽老者一說,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家族的導師正是大夫人莊氏的下屬,當年逼死母親,以她斬草除根的性子,又怎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呢?雖然這些年他也一直在受著ling辱和折磨,卻沒想到那個女人如此歹毒,竟然想讓他一輩子慢慢自殺!
楚牧癱倒地上,渾身顫抖,雙目赤紅,全身氣息紊亂,念頭動蕩,他已經身處絕地邊緣。值此時刻,老者卻沒有半絲要幫忙的打算,這是人生的關鍵抉擇,生死由己,若是此時橫加插手自然能助他度過難關,但對其以後的路卻是大有影響!
楚牧好一會兒都難以平息,連帶著呼吸也跟著混亂起來,這片刻功夫神魂念頭不知碎裂了多少。他這些年一直飽受折磨,從未補養過,此時氣血已經是極為虛弱,鼻孔中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老者想起楚牧有一顆善良的赤子之心,還有一手釀酒絕技和燒烤功夫,不忍心他就這麼夭折。正準備出手相助時,楚牧忽然翻倒地上,雙膝跪地,額頭在床前重重的磕下。連磕三次,直將額前磕出一片血跡,才用嘶啞的嗓子顫抖道:“請,前輩,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