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如意送上岸去後,楚牧隻覺腥臭撲鼻而來,迎麵便是蛟龍猙獰的麵容和鋒利的獠牙。蛟龍巨舌一卷,便將楚牧直接卷進嘴中,楚牧心中直呼“吾命休矣”.眼看著獠牙即將落下,求生的yu望使楚牧凝聚了最後一絲力氣,左腳使勁蹬在蛟龍巨嘴下顎,斜衝進了蛟腹之中。
片刻迷糊之後,楚牧便恢複了靈台一片空明。隻手握緊了短劍,另一隻手本能的在身上摸索,希望能找到最後救命的工具。藥簍早就不知去處,可憐其中還有一隻百年難得一見的白玉朱蛤和二尺蜈蚣,摸到胸口的兩本書冊時,忽然帶出一個絲囊,他立刻知道是師師仙子贈送的地元氣丹。
關鍵時刻卻再也不容多想,他立刻將金燦燦的地元氣丹塞進嘴中,隻求保得片刻肉身不被酸液腐蝕。
地元氣丹幾乎入口即化,一股火熱感自腹部升騰而起。身子不停下墜,直到他的短劍被巨蛇喉口的軟骨所嵌住之時,他才感到巨蛇腹中的巨大壓力,隻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更有一股股異樣的液體包裹著他,使之渾身燥熱難當。
完全無法感受到巨蛇體外的劇烈震蕩,在蛇腹之中平靜如死,一共也隻出現過兩次震蕩,那是他剛滑入蛇腹不久產生的。
楚牧也不知支撐了多久,每每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無以為繼之時,總有腹部傳來一股涼意維持意誌不滅,那怪異的粘液更使他燥熱得快要爆炸,他腦海之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人,包括母親……
在楚牧感覺快要死去之時,腦中忽然想到自己修煉的天蛇吐月功,平時或許還有些晦澀的地方,但此刻身處蛟腹,那些難懂的地方頓時清明。
“吞吐日月,清靜則意誌活,順之則陽氣固,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為陰,薄者陰之陽;氣厚者為陽,薄者陽之陰……吞吐,吞吐……殼變,殼變……宛若蛇脫殼,龜去甲……”
正當楚牧身處生死關頭之時,這段話竟如一盞明燈,使他的身軀不自覺的按照修習了三個月的天蛇吐月功律動起來。恍惚中,他記起當初前輩教他淬精煉體之時也曾講解過這一類型的解釋,而以他當初對武道的掌握和了解,很難明白這一段話的真意。此刻偶然間想起,又身臨其境,竟霍然頓悟。
楚牧意念至此,體內那幾欲爆烈的氣機立刻順意而動,陰陽兩分,走上下兩竅,那種澎湃的感覺立去。至此,楚牧完全明白了天蛇吐月和玄龜煉體的真意。依據這一番道理,加之往日煉體的經驗,他自把蛟龍腹部無比粘稠的液體當成木桶內的藥液,很快便理順了體內的五行髒氣,更不斷地生出一縷縷生息,在體內進行自給自足,進入蛇息之狀。
正即此時,腹部方才吞下的地元氣丹處豁然升騰起微微金光,直將楚牧全身籠罩進去。體外的壓力頓減,那怪異的粘液似也無法對其造成任何損害,但楚牧的靈台始終保持一片清明,意念未止,惟感蛟龍體內一片死寂,根本不知道巨蛟已在神魂念頭爆炸之下,自一條地下水道飛速遠行,遊走整座蠻荒地下水府。
這片蠻荒地帶被歸真河南北貫通,又常年積水,地下水域之豐富真是難以計數。
當楚牧的靈台達到最清明之時,腦海之中竟似乎將蛟龍體內的五髒六腑全印了進去,蛇經曆九次殼變而成蛟龍,蛟龍經曆九天雷劫而成神龍,起本質都是一樣的。
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但那感覺告訴他,他此刻是在蛟龍咽喉之中那塊橫起的軟骨下,而蛟喉之大,足可容下他的軀體。
本能的依照蛟龍腹部的構造來調節自身的變化,天蛇吐月功頓時更加順暢自然,仿佛這才是真正的修煉之法。
楚牧自是不想在蛟龍肚子中長呆下去,當他完全可以控製體內五行之氣時,便開始試探著拔下那嵌在軟骨中的短劍。當劍終於刺穿之時,一股液體將他衝入了蛟龍的食道,更有一股吸力將他拖得更深。突然變故,楚牧體內五行之氣差點走岔,幸虧他定力極好,手中寒芒短劍揮過之處,蛟龍食道盡裂,這一刻楚牧可以感到蛟龍在劇烈地翻騰。
蛇既成蛟,那體內一定堅如金鐵,此刻卻被短劍瞬間切豆腐般劃開,甚是詭異,也不知此劍到底是何方神兵?當然,他也管不了這麼多,隻知道破壞,將蛟龍的五髒六腑全都破壞無遺。
就在楚牧大感快意之時,他的六識突然發覺一團巨大的生命氣息一般的東西,這似乎是一個充盈著無窮能量的容器,散射著無與倫比的生機。
楚牧體內暴戾的地元氣丹能量與之一觸之時,竟得到排散,讓他甚感舒服。黑暗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直本能的抱緊這團生命氣息,好讓自己無比舒服。
蛟龍順著歸真地下河一直亂竄,後來撞入一條地下暗河之中,已經被撞的氣暈八素。它本在那次戰鬥中重傷了神魂,此刻又無時無刻不被楚牧在體內破壞著,早已是強弩之末。腹部疼痛讓它仰天慘嗷,巨大的腦袋在暗河之中亂撞,忽然“轟隆”一聲,好似撞碎了什麼空洞地方,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它正渾身乏力之際,竟然被卡在狹窄的破碎空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