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飯裏什麼時候才能多點肉?犯人也有情,犯人也有愛,犯人也不想光吃菜。”
“行了別廢話了,五千字申報論文我昨天剛提交局內審核,能通過的話下周就有肉了。”
“監獄長,有希望整點酒來喝嗎?”
“我想喝都他媽得偷偷摸摸,你可能需要電擊清醒一下。”
“監獄長,春夏秋冬那四個人又打架了,我們勸架還挨了兩拳。”
“那就長點記性,以後不要再去勸架,他們又打不死。”……
難得有一次嚴肅正經的談話,是在第二年年底時,從來隻遠遠站著的沈秋,破天荒主動走到了淩橙暮麵前。
鄭春、靳夏和文東看見了,還以為沈秋要尋釁找茬,趕緊也都圍了過來。
淩橙暮正擺弄著自己的肩徽,她懶洋洋抬起頭來,挺納悶地打量他們。
“有事兒啊四位?我這不負責調解矛盾,去打一架,誰贏了誰占理。”
“沒打架。”沈秋一瞬不瞬注視著她,“我聽到你那天和秦策的談話了,我們這些人,如果兩年仍沒被定罪發配,你身為監獄長也要承擔責任?”
她也不在意,仍是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監察局內部規定的問題,怎麼你還挺操心的?”
“我自己拚命歸自己拚命,從不幹那連累人的事。”
“我說你連累人了?”
靳夏聞言有點著急了:“監獄長,該怎麼罰怎麼罰,我們都有心理準備,您可犯不著為了我們擔責任。”
鄭春和文東也點頭:“大不了您稍微費點心,把我們幾個發配到同一係統去做個伴,我們就能念著您的好。”
淩橙暮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犯錯的玩家才要被定罪發配,你們沒錯,我怎麼定罪?”
“……什麼?”
“我說,你們並沒有做錯。”她向後靠在椅子裏,一字一句重複,“那些反人性的係統根本就不該存在,你們隻是做了很多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勇氣可敬,何錯之有?”
此言一出,春夏秋冬四人都愣了。
許久,沈秋才難以置信地追問:“你從不認為我們有錯?你是監獄長,你的職責不就是審判嗎?”
“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淩橙暮說,“身份是身份,良心是良心,隨意處決你們,我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那你……”
“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受罰,反正我也等不到那天了。”
靳夏驚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等不到了?”
她笑著看他一眼,並未正麵回答,隻是叮囑。
“下個月的放風日,一旦聽到警鈴響起,你們四個立刻帶著全體犯人往校練場的方向撤退,到了那,自然有人教你們該怎麼做。”
“那你呢?”
“我有正事。”她想了想,又很愉悅地補充了一句,“期待已久的正經事。”
春夏秋冬甭管性格脾性如何,其實都算是心明眼亮的通透人,聽她這話多少也懂了。
“監獄長,你……你要造.反?”文東聲音有點發顫,他臉色極難看,“你有把握嗎?想過失敗的後果嗎?”
淩橙暮眉梢微挑:“你們當初在各自係統興風作浪的時候,想過失敗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