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控製。

他直接用幾十萬的西裝袖子擦了擦,然後擦不幹淨,拿了包紙巾擰了鼻涕。

辣條也好吃。

八寶粥都特別好喝。

……

“喂,你也逃課?”

“嗯。”

“你在喂貓?”

“…嗯…”

他是在喂貓。喂貓之前,他剛吃過了,塑料袋裏是剩下的。

學校好也不好,好在可以吃飽飯,不好在他太窮酸啦,格格不入被人排擠。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糾結的,一堆黃小雞崽裏邊兒出個黑小雞崽,黑色的也是要受到排擠的。

這樣的排擠也僅限於——

他進入宿舍的時候說話聲會陡然停下來。等他走開又有淡淡的不屑討論聲。

曬的衣服會被扔到地上。

上鋪上床拿東西永遠穿鞋還踩他床鋪上。

……

學校再不好也比家裏好。

不用麵對村裏人的惡言惡語。不用麵對父親酒醉後的非打即罵。

或冷漠或惡言或打或罵,都不算苦。

苦於餓肚子。

他年歲尚小,母親與人夜奔。父親酒醉後依然怒火滔天,踹他到院子裏跪著,用竹條打他,餓了他三天。

自此以後,他心底裏有了洶湧的進食欲望。如果心情好還可壓製,心情不好了,崩潰了,便像此刻這樣。

遇到盛昭,是遇到救贖。

他很好。

他特別特別好。

這個跳級上來的盛昭,朋友沒在一個班兒,他是他認識的第一個人。

他小心翼翼照顧他的情緒,說他長身體長的太快,剛穿了幾次的衣服就穿不了了,扔了可惜。

能不能送給他。

問他嫌不嫌棄。

他請他吃好吃的。

和他分享各種東西。

知道他以後想當明星做演員,就花錢給他報補習班和藝術班。

他還帶他去學校的天台上,牽手,擁吻。

盛昭喜歡他。

好多年了。

他知道的。隻是…他哪裏讓他喜歡啦?可笑的是他並不知道。從何時起,從哪點開端?

他很努力很努力告訴自己要愛他。可就是時間越久他的神經越麻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算計這一切。

任何一件事到了他這裏就是利益得失。

這件事,我去做,我能得到什麼?我會失去什麼?

這就是全部。

上學,我能不餓肚子,我會受排擠。

回家,我會被打被罵,我沒有飯吃。

……

到後麵。

和一個人做朋友,和一個導演打好關係,和一個明星合作,和一個演員同台……

全都是利益得失,沒有真情實感。仿佛一切成了1 1等於2。1-1等於0。

他覺得……自己像個智能機器人。

他好像有感情但是又沒感情。

他不知道怎麼辦?

他是不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病了?

曾秋彥吃了一包棉花糖。

停住了。

把垃圾全都清理幹淨。

洗了澡乖乖的坐在書桌前麵,在寫真上認認真真的簽名。

盛昭愛他。他學不會愛他。他離開了。是他的錯。不過沒關係的……當明星那麼多人喜愛他。

他這樣的人需要人愛他喜歡嗎?自己明明都沒有心一樣。可是他知道他需要的!不然打回原形的自己多惡心啊。

他想好多好多人喜歡他。來維持他生活的所有光鮮亮麗。

那樣孤獨的挫敗的狼狽的垃圾一樣的曾秋彥,永遠不要活過來。

但請死在初二盛夏初遇盛昭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