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內。
楚浠妍坐在桌前,對著那一本本律法的書,眉頭緊皺,心裏別提多煩悶了。
律法方麵的書籍本就內容枯燥,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研讀理解。
可此刻,周圍還不斷傳來沈確和司珩下棋時的談論聲以及雨薇那幽怨的琴聲。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讓她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楚浠妍無奈地合上書本,心裏暗自思忖道:
“算了,這樣下去也看不了多少,我還是找司珩借書吧,回雅居閣去看,好歹能清淨些。”
想著。
她便起身在書架上仔細挑選了兩本封麵看上去頗為嚴肅的律法書籍。
然後抱著書走到他們三人所在的地方。
她先是恭敬地給沈確請安,微微欠身,說道:“參見二皇子。”
沈確隻是輕輕抬手,神色冷漠。
他烏發高高束起綰成發髻,用質地精良的發簪束緊,盡顯瀟灑英氣與不凡氣度。
隻是開口語氣淡淡的對楚浠妍說道:“起來吧。”
自始至終,沈確都沒抬眼看一下楚浠妍,視線始終牢牢地放在棋盤上。
那模樣就好像他從來都沒和楚浠妍打過交道似的,仿佛楚浠妍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楚浠妍見狀,心裏不禁一陣恍惚,暗暗想著:
“果然像那些難打交道的甲方一樣,態度冷淡得很。”
而另一邊,雨薇看向她的眼神裏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意味。
那目光中夾雜著不滿、嫉妒等複雜的情緒,讓楚浠妍感覺很不舒服。
她實在不喜歡這樣壓抑又尷尬的場景,便看向司珩說道:
“司珩,我借兩本書回去看,最近有些感染風寒,所以最好先不出門,主要是害怕傳染給你們。”
她這話倒也不完全是借口。
最近天氣稍微有些涼,她體質有些弱,怕自己萬一真的生病了,傳染給別人總歸是不好的。
司珩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她,心裏竟莫名地稍有歡喜,一時沒管住嘴,脫口而出道:
“感染風寒了好啊。”
楚浠妍一聽,頓時無語至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問道:
“那你這是同意我借走了?”
司珩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擺擺手,“拿走吧,我巴不得你不來書庫呢,省得在這兒打擾我下棋。”
雨薇在一旁聽到司珩這話,心裏那股子酸溜溜的感覺瞬間消散了不少,仿佛找到了平衡。
她手下的琴聲也不知不覺間漸漸變得歡快起來,那曲調不再像之前那般幽怨沉悶了。
楚浠妍抱著書,如獲大赦一般,轉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可剛一出門,就聽見身後沈確不輕不重地來了一句:“她現在好像什麼都在借。”
司珩聽到這話,心中好奇,問道:“什麼?都在借?”
沈確和司珩兩人兄弟關係向來甚好,彼此之間說話也從不藏著掖著。
他一邊不緊不慢地下著棋,一邊給司珩說起了借錢的事。
“是啊,前幾天剛找我借錢。”
司珩一聽,頓時感覺手腕處戴著的平安繩好像一下子發緊了,勒得他心裏有些異樣。
不過他還是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問道:“借了多少?”
沈確隨口回道:“一百兩。”
司珩聽了,隻是微微點頭。
“哦,二哥說借就借吧,但是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二哥會同意讓她接下這活,靈都近兩年的經濟確實不景氣。”
沈確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神情。
“我這些年同意借錢的人難道還少麼?
實質上有點在雞蛋裏麵挑骨頭的感覺,靈都線下吃喝這兩方麵都趨於飽和了,再怎麼發展也很難有大的突破了,
所以多借她這一百兩,也沒抱多大期望。
不過三年後若是不成功,她家滿門抄斬,本錢和利息自然也是要還的。”
司珩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也是,你也不看好她?”
沈確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表示認同。
司珩想了想,又問道:“那流螢呢?”
沈確一邊落子,一邊說道:
“她還是有點機會的,目前已經開始在行動了,
我前幾天去看了一眼,感覺還不錯,比楚浠妍看上去更有希望些。”
楚浠妍在門外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心裏一陣酸澀。
不過她也沒做聲,隻是默默地抱著書,轉身往自己的雅居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