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王母有句話說得對。

這是他們溫家的一場因果,它牽扯了太多的人,就算原本是無心之舉,可偏偏天道如此。

溫染也希望代他的父母親手把這場因果終結,逃避是沒有用的。

尤其是對女媧一族。

因此,溫染選擇了主動請纓,承當護送天嵐回西南的任務,並且自願留在西南鎮守十年。

之前蓮華逃離地宮,女媧一族也受到了重創,正是需要幫忙之時。

這或許是對他們最好的結果。

白哲將溫染的作品握在手心看了一會兒,隨即拿起了溫染剛剛放下的刻刀。

意識到白哲在對他的魚幹下手,溫染猛地抬身坐了起來,“你幹嘛呀?”

白哲抬頭看著他回道:“刻完。”

“我是刻來送你的,哪有收禮的人把禮物刻完的道理啊!”溫染不同意。

但是白哲卻沒理會,徑自接著刻。

溫染見他不理自己,直接從他身後扒了上去。

可惜白哲還是無動於衷。

後來白哲就這麼“半背著”溫染刻完了那條小魚幹。

溫染也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如何化腐朽為神奇。

白哲把那條瘦長的魚幹刻得更為精細了,甚至刻成了小小的、胖胖的錦鯉魚。

魚身的紋路清晰可見,十分逼真。

溫染目瞪口呆地把小錦鯉拿了過來,半天說不出個字來。

白哲卻從桌上取了條紅繩來,將小錦鯉穿了進去,然後直接套在了溫染的脖頸上。

“……你怎麼給我戴上了?”溫染本來是要刻來掛在白哲的寒殤劍上的。

白哲抬眸,眼底是淡淡的溫柔,“上一次是你刻給我,這一次換我刻給你。”

溫染聽了,覺得還挺有道理,關鍵是白哲刻的錦鯉可可愛愛,他很喜歡。

“戴上了我親手做的東西,按魔界的風俗,就是我的人了。”白哲忽然道。

肉眼可見的,麵前的小人兒幾乎像是瞬間被點燃了一般,臉頰和耳朵都紅得驚人。

白哲說起這些話卻臉不紅氣不喘的,“溫染,我等你十年。”

“等你回來,你必須要給我一個答案了。”

因為,他已經等不及了。

……

時光流轉。

十年的時間對溫染而言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當他乘著青鸞引領的車駕重新回到內庭時。

內庭的很多地方都又換了新的景象。

十年在西南的曆練,讓他也在飛快地成長,比起從前,性子也多少穩重了些。

現在內庭平日裏主事的地方不再是元和殿了,而是新建起來的文然宮。

在新一任仙界之主的帶領下,仙界和魔界、人界、冥界的關係幾乎好到了一個曆史上從未有過的巔峰期。

冥界自不必說,素來關係還不錯,否則也不會借來流放之地了。

但是魔界和人界的關係卻可謂是突破性的發展了。

現在仙界甚至和魔界還做起了生意,剛開始兩邊還是很抵觸或忌憚的,可誰會跟錢過不去,漸漸地,兩界的往來也愈來愈多了。

而內庭的暗月宮和西南的女媧宮也順利地重建了起來。

聽說現在暗月宮發展了情報機構,專門負責收集各界的情報,慢慢地也好起來了。

隻是,早些年那樣神火殿與暗月宮分庭抗禮的時代早已不複存在了。

溫染在清風的幫助下,從車駕上下來,抬眼便看到了前來接引的眾仙中間那抹墨色的身影。

這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還是那雙殷紅的眼眸。

一如十年前那樣,單單隻在他身上,傾注了所有的柔情。

“我回來了。”溫染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