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回 顰笑(1 / 3)

正文 第四十回 顰笑

司馬逸軒安靜的看著麵前的長者,長者背對著他,背影傳達著一份刻骨的冷靜,和一份無從掩飾的疲憊!脊背雖然挺得筆直,卻明顯的表達出一種心力憔悴。錦服襯托出一種凜然的王者之氣,聲音也渾厚,微微有幾分嘶啞。

“病了不過半月,竟然冒出如此多的事情,如果不是蝶潤那丫頭冒死前來通知,不曉得好好的一個大興王朝要變成如何模樣!”長者回過頭來,目光炯炯的看著司馬逸軒,帶著責備之意,“你哥哥他不過庸才一個,若不是你母親當時致意懇求,你又不肯委屈自己,此時哪裏輪得到他!為父又如何到如今還要如此辛苦!念著他是朕的骨肉也就罷啦,反正不過一個虛名,他喜歡就由他去吧,但,竟然隻是為一個叢雪薇爭這虛名,冷宮裏讓結發的妻子鬱鬱鬱寡歡而亡,奪了他人已經到了門前的女子,朕都可以容忍,但是,偏偏你,也如此不成氣候,和一個小輩爭奪一個叢家的女子,這叢家何時可以安生!如果不是因著那個叢意兒的父親對大興王朝有功,叢意兒的母親是大興王朝皇族血統,朕早就除掉這叢府了!那叢意兒是否就是與你同來的女子?你竟然帶她來這故去的祖先的舊居打擾,她對你,有如此重要嗎?竟然可以讓一向鐵石心腸的你柔情似水!”

司馬逸軒安靜的看著長者,目光中卻有著怒火,似乎穿越了長者的身體如刀劍般落在長者身後安靜而立的蝶潤身上。這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竟然敢偷偷來這地方,找到自己的父王,說出這許多事情!他的聲音穿過空氣,落入蝶潤耳中,聲聲冷漠刺心。

“你是如何找來這兒的!竟然敢背著本王做出這定決定,你以為找到本王的父親就可以左右本王嗎!蝶潤,休怪本王心狠,本王最恨你這種自作主張的奴才,一個青樓女子,真是糟蹋了醉花樓三個字,醉花樓何曾出過你這樣的花魁!”司馬逸軒的表情依然平靜,但,聲音中卻有著起伏的情緒,“立刻從醉花樓滾出去!”

長者淡淡的說:“讓那個叫叢意兒的丫頭進來,朕到要好好看看,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可以讓朕最出色的兒子去和他的侄兒爭奪,真是亂了綱常!她怎麼說也是你侄兒未過門的太子妃,你一個堂堂的王爺卻要去納為己有,若你成了這大興王朝的九五至尊,如何麵對天下百姓!真是讓為父失望。蝶潤,去請叢意兒進來,免得逸軒他不舍得讓那丫頭在朕麵前出現!”

蝶潤輕輕點頭,輕聲說:“奴婢這就去請叢姑娘進來。隻是奴婢不知要如何向叢姑娘解釋您的身份?”

長者冷冷的說:“這不是你份內的事情!”

蝶潤沒敢再說什麼,站起身來剛要離開。

“站住!”司馬逸軒冷冷的說,“你一個青樓女子,一個奴婢,哪裏配得起請意兒進來,本王自會親自帶她進來,意兒坦坦蕩蕩一個女子,就算是立刻與本王的父王見麵,豈會有懼意!”

司馬逸軒的聲音冷得讓蝶潤一哆嗦,她知道,司馬逸軒最討厭手下的人自作主張,她這一次,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悄悄的跑到太上皇這兒,說出了司馬逸軒和司馬溶為了叢意兒反目的事情,其間自然有些添枝加葉,一直跟在司馬逸軒身邊,她知道,其實真正左右大興王朝的並非是如今的皇上,而是這始終對外宣稱休身養性的太上皇和看似玩世不恭的司馬逸軒,她相信,以太上皇的權勢,一定可以解決掉這個叢意兒。太上皇是個以國事為重的人,豈能允許一個女子作亂大興王朝的後宮,尤其是叢家的後代!

長者靜靜的看著司馬逸軒,這個一向冷靜的,不談感情,縱然身邊花團錦簇卻仍然心不為動的兒子,此時卻因著一個叫叢意兒的女孩子亂了心緒,好像一個守護者,任何人接近叢意兒,都會讓他冒出敵意來,甚至說出刻薄的話,縱然蝶潤隻是一個在青樓呆著的奴才,但是,想必這是第一次司馬逸軒如此不管不顧的指責她!這個兒子,他相當的清楚,因為他心中對這些女子沒有愛,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恨和討厭,他看她們隻是視如陌路,談笑風聲間不過遊戲。可,那個叢意兒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讓自己這個最出色的兒子如此情深?!叢意兒,他聽說過也在偶爾的場合上遠遠的看見過,隻是一個任性刁蠻的王府千金,容顏也就算得上中人之上,怎麼可能有如此魔力?!

司馬逸軒每走一步,腦海裏就思考許多,他並不是不想讓意兒見到自己的父親,一個在背後左右著大興王朝曆史的長者,他曾經想過,第一次是打算帶意兒離開皇宮,借口外出遊玩,讓意兒於無意中與自己的父親相遇,讓他們二人彼此相識了解並接受,也因此,叢意兒屢次提起想到司馬銳和慕容楓的舊居看看,他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帶她來,這一次卻是個意外,接到父親的通知匆匆起來,讓父親在充滿敵意的心情下見到叢意兒,也讓叢意兒沒有提前該有的思想準備。

叢意兒獨自一人站在外麵,司馬逸軒沒有帶任何人同來,包括一直寸步不離的甘南和甘北,她獨自一個人站在這個院落裏,看著院落裏的一草一木,無處不透露出幹淨和悠閑。她喜歡這兒的感覺,仿佛一物一景都熟悉到閉著眼睛也可以暢通無阻!她閉上眼睛,像個孩子似的在院落裏靜靜的走,伸手,那兒是一盆花,再走幾步,那兒有幹淨的石凳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