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隻貓伸出爪尖,偏頭撥一撥正在發呆的小鳥——“你在發呆嗎?理理我啊!你理理我啊!”

然後舌頭就被人咬住了。

小卷咬住他的舌尖不鬆口,眼睛亮晶晶的,裏麵全是惡作劇的神色。

紀恒的眼睛眯了一下,抱著她的手毫不猶豫地探進她的衣服裏。

小卷嚇得火速鬆開他,去擋他的手。

紀恒笑了笑,任憑她攥著手,重新吻住她。

等他分開一點,小卷才問:“鼓掌配不上我的歌,你覺得這麼親一下就配得上了?”

紀恒再意猶未盡地貼貼她的嘴唇,“我說的當然不是親。”

“那是什麼?”小卷問。

紀恒凝視著她,“你覺得我本人怎麼樣?送給你,換你的歌,好不好?”

“好啊,”小卷答得奇快,“送給我,養起來,當我的坐騎。”

紀恒:“……”

她避重就輕打太極的功力,這些年一天天見漲。

“好。”紀恒答應,然後換了個進攻的角度,語氣誠懇地虛心求教,“小卷,你剛剛唱的詞是什麼?我對青鸞古語不熟,不太聽得懂。”

小卷的眼睛閃開,有點心虛,隨便對付他,“這種歌,無非就是你愛我我愛你那種,沒什麼特別的。”

紀恒窮追不舍,“能幫我稍微翻譯一下嗎?”

小卷閉上眼睛不看他,“沒法翻譯,翻譯不了。你不要吵,我真的要睡覺了。”

紀恒立刻意識到,她嘴裏說著要睡覺,卻還坦然地靠在他懷裏。

“好,你睡吧。”紀恒順手熄了床頭燈,把被子拉高,給自己也調了個舒服的姿勢,依舊抱著她不鬆手,絲毫沒有回到自己床上的意思。

小卷本來是為了不尷尬,想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可是一閉上,就真的開始迷糊了。

迷蒙中,好像回到了從前。

仿佛看到自己穿著一件柔軟的帶花邊的粉色棉布睡裙,赤著腳,躡手躡腳地走過家裏的白色長絨地毯。

紀恒正坐在書桌旁用電腦,他的耳朵靈,聽見小卷來了,抬起頭,對她笑笑。

小卷被發現了,幹脆幾下蹦過去,毫不客氣地坐到紀恒腿上。

紀恒摟住她的腰,在她的唇瓣上吻了吻,問:“還不睡?你先睡,我過一會兒就來。”

小卷不管那套,一條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死死吻住,一邊悄悄解開他襯衣的扣子,把手探進他的衣襟裏。

紀恒捉住她亂摸的手,神情複雜地望著她,“小卷,不行。”

“為什麼?”小卷皺起眉,“我們不是領過證了嗎?”

“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紀恒把她從腿上挪開,站起來,“我怕到時候你會恨死我。”

小卷不懂,“為什麼會後悔?我不會後悔的。”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

“你現在當然這麼說。”紀恒低頭吻吻她,歎了口氣,語氣卻很堅決,“真的不行。”

小卷扁扁嘴,“那抱著我,陪我一起睡覺,總可以吧?”

紀恒隨手合上電腦,“嗯。隻能抱著,其他的全都不可以。”

丟掉的記憶又補回一小段。

看來那時候沒少讓他抱著睡,怪不得一到他懷裏就本能地犯困。腦子不記得了,身體卻還記得,每次有他抱著,都睡得特別香。

小卷輕輕嗬了一聲,低聲說:“‘隻——能——抱——著’,還挺拽的啊。”

紀恒聽到她含含糊糊哼了句什麼,沒有聽清,把頭湊過來,“小卷,你說什麼?”

“我說,”小卷閉著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把他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他,“你隻能抱著,其他的全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