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互相摟著跳舞,就有點想笑。
“等我一下。”小卷跳了幾步,忽然跑到旁邊,把腳上穿的毛茸茸的拖鞋脫掉,赤著腳啪嗒啪嗒地跑回來。
穿著拖鞋跳舞,實在太不方便了。
梁暄的目光停在小卷的腳上挪不開——這雙腳精致漂亮,潔白無瑕,淡粉色的指甲好像小小的貝殼。
梁暄的臉更紅了。
不過他跳得很認真,一步都不錯,小卷就差得遠了,頻頻踩人,一直在說對不起。
梁暄再偷瞄小卷的光腳一眼,笑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踩人一點都不疼。”
書房的門突然開了,紀恒走了進來。
“不打擾你們吧?我過來找書。”
紀恒已經換了衣服,身上穿的是一件米白色薄線衫。
這是小卷最喜歡他穿的一件衣服,因為質地絨絨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每次他換上,小卷都會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地亂蹭。
他洗漱過了,不是剛剛才起床時懶洋洋的樣子。
梁暄怔了怔,立刻說:“沒關係。”
紀恒到書架前找到一本書,居然沒出去,直接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了。
兩個人要跳舞,旁邊坐著個人參觀,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梁暄搭上小卷的背,規規矩矩帶著她轉了幾圈。
紀恒看了幾眼,忽然放下書,起身出門,片刻就回來了,手裏拎著一雙鞋。
“光腳跳舞感覺不對,還是穿上鞋吧。”紀恒說。
小卷有點無語:穿鞋當然好,可是你拎來一雙馬丁靴是什麼意思?
這雙馬丁靴是去年冬天和紀恒一起裝酷用的,一人一雙,紀恒的是黑色的,小卷的是粉色的,底特別結實,重得像磚頭。
紀恒走到小卷麵前,單膝跪下。
“扶著我。”他說。
小卷乖乖地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幫她把鞋穿上,綁好鞋帶。
這種事從小卷小時候起他就做過無數遍,早就做熟做慣。
紀恒幫小卷穿好鞋,又若無其事地坐回沙發上。
他坐在那,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小卷莫明地緊張,步子亂七八糟,踩梁暄踩得更歡快了。
有馬丁靴加持,梁暄就被踩得有點慘。
梁暄借著音樂的掩蓋低聲對小卷笑道:“放鬆一點,沒關係的。我懂你哥為什麼在這兒,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妹妹,我也不放心。”
他低估了紀恒的耳朵,紀恒頭也不抬就接道:“我姓紀她姓夏,你‘妹妹’的想法是從哪來的?”
被他聽到了,梁暄有點尷尬,“學校裏都那麼說。你們兩個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所以你們是表兄妹嗎?”
小卷笑出聲,“當然不是。”
也不怪別人誤會,從小到大,紀恒每天盯著小卷,操心得像個老媽子,沒誰比他更像哥哥。
梁暄納悶地看了紀恒一眼:“那難道……你是她家的養子?”
紀恒淡淡道:“我和小卷無論從法律上還是血緣上,都沒有任何關係,我隻不過借住在她家而已。”
紀恒再看一眼梁暄搭在小卷身上的手,站起來。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小卷,過來。”
小卷懵懵懂懂地離開梁暄,走到紀恒麵前,問:“幹嘛?”
紀恒沒再看梁暄,忽然伸手按住小卷的背,俯下`身,貼住小卷的嘴唇。
他的嘴唇很柔軟,有點涼,小卷震驚得整個人都不會動了。
雖然小時候趁他睡著時,小卷偷偷親過他的嘴唇,可是紀恒從來都是像長輩一樣,隻肯親小卷的額頭。
這怎麼都算是小卷正式的初吻,居然還是當著別人的麵。
壓了好幾秒,紀恒才放開小卷,用“看吧,這才是我們兩個的真正關係”的眼神望著梁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