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時候老煙卻說話了:“你的牌是什麼?”
他是想讓陳衣給他看看牌。
陳衣的手本來已經覆蓋在桌麵的牌堆上,這時候卻停下了,他轉過頭看著我,問:“要給他看牌嗎?”
他在詢問我的意見?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牌桌對麵的老煙也看著我。
我沉吟了一會,才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不給他看比較好,按規則來說也是這樣的,可以讓他猜不透你的打法。”
“沒事,禮尚往來。”最後的禮尚往來陳衣是對著老煙說的,他之前也給我們看了幾次牌的。
“你決定把。”我無奈地聳聳肩,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幹什麼。
隻見陳衣手腕一轉,將手中的三張牌翻在牌桌上。
我已經知道那是紅桃akq的同花順,隻是草草地瞟了一眼。
紅桃q,紅桃k,梅花5。
等等,梅花5?
我懷疑自己的眼睛被煙熏壞,出現了幻覺,但我用力地眨了幾下再看,牌桌上那張黑黝黝的梅花5卻還是那麼刺眼。
不可能,我之前明明看見是同花順,那張紅桃a哪去了?
“膽子不小嘛,小子,敢詐我的牌。”老煙在那邊鼓起了掌,但我能聽出他語氣中壓抑的憤怒,看來他棄掉的牌一定不小,最少也是一個順子什麼的,卻被陳衣用一副垃圾牌嚇跑了。
被一個新手嚇跑,這簡直是在當麵啪啪啪抽他的老臉。
“運氣差,就隻能用這樣的辦法。”陳衣說。
“你會付出代價的,沒有人能夠從我手裏詐牌。”老煙惡狠狠地說。
“希望你不是隻會放狠話。”陳衣輕鬆地說,示意法官可以開始洗牌了。
老煙不再說話,但我看見他從椅背上坐直了,嘴邊的煙頭明亮得嚇人,好像已經徹底被陳衣激怒。
而我還在努力搜索我的記憶,要麼是我見鬼了,要麼就是哪裏出了問題,把那張紅桃a變成了梅花5,從天大的同花順變成了一副垃圾的散牌。
上一局的情景在我的腦海中重演,我確信自己看到了陳衣手中的同花順,然後老煙棄牌,陳衣把手放在牌桌上問我要不要給老煙看牌,我說不用,但陳衣把牌翻過來,還是給老煙看了。
陳衣把手放在牌桌上,問我。
把手放在牌桌上!
我終於明白自己不是見鬼了,紙牌不會自己動,隻有可能是某個人讓紙牌發生了變化,讓牌變成了自己想要翻出來的樣子。
陳衣!
在他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一瞬間,他覆在牌桌上的手從桌上拿起一張牌,和原本的三張牌中的紅桃a做了交換!
於是同花順變成了梅花5,從而讓老煙認為這一把是陳衣通過詐牌取得的勝利,激怒他。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看著坐在牌桌前的陳衣,是為了讓老煙露出更多的破綻嗎?不得不說,成功樹立一個會拿小牌詐牌的形象,對接下來的遊戲更加有有利,老煙的棄牌和下注會更加顧忌,謹慎的防守必然要出現鬆動。
這一切都足夠讓陳衣做出換牌的舉動,遊戲間隙的作弊更不會引起法官的注意,簡直是完美的戰術。
但不知怎麼的,卻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
陳衣這麼做,或許隻是為了激怒老煙。
就像是古代的鬥獸場會不斷地刺激野獸,饑餓,疼痛,血腥。讓其保持憤怒和暴戾,將危險提高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因為隻有麵對這樣的對手,才會讓遊戲變得更加精彩和......
有趣。
而現在會吃人的野獸已經被激怒了,陳衣是想做那個與困獸搏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