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格羅山脈邊緣,青翠的植物仿佛最美的畫筆把這裏描畫得生機勃勃,絢爛的陽光灑滿大地,甚至光顧了很久沒有到過的山澗中,然後幽幽地落到一個猶如陽光一樣璀璨的女孩子的臉上。
她在笑!是的!拉克絲在笑,她亮晶晶的眼睛裏蘊含著太多讓我不敢直視的東西,她輕咳了兩聲,胸腹之間流出的血液已經浸濕了她一大片衣服。她蒼白的嘴唇輕輕蠕動著,我趕緊把耳朵湊上去生怕聽不清她說的話。
她輕聲呢喃:“默陽!我真的好開心!”
我的雙手有些顫抖,我知道,穿透她身體的尖錐一定是朝我發過來的,她為什麼要幫我擋?:“別說話!我幫你看看傷口!”
她輕輕搖搖頭,聲音猶如夜風中的燭火搖搖欲墜:“不用了,我知道我已經沒救了。默陽!抱緊我!”
我感覺眼中的液體阻塞了我的視線,忍了好久終於沒奪眶而出,我用力地抱著她,仿佛就這樣她就能不離開。
我早已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卻能感覺到她在笑。
“謝謝——”兩個字輕輕傳入我的耳朵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響,我的眼眶終於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兩行淚水落下我也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龐,寧靜恬美嘴角微揚。
“什麼啊!你要謝我什麼啊!能不能說清楚!”我的思緒逐漸混亂起來,以前發生的一幕幕雜亂無章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就在昨晚,她還賴皮地對著我說:“夜裏冷!這樣暖和些!”,現在卻——不!這不是真的!
“雷諾!”我大聲吼著,一時間還在山澗裏戰鬥的所有人都被我的聲音給震得抖了一下。
雷諾雙目赤紅,砍翻了一個敵人之後拖著滿身的重傷來到了我的麵前:“營長!”
我感覺此刻我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交給你一個任務!你一定要完成!”
雷諾看著我懷中的拉克絲,神色有些複雜:“保證完成任務!”
我一字一頓地說道:“等會我幫你掩護!務必把拉克絲小姐安全送回軍中!”
雷諾有些不忍地看著我:“可是拉克絲小姐她已經——”
他的話卻被我不留情麵地打斷了:“要你送你就送!這件事你辦不好我第一個割了你的腦袋!”
雷諾身體一震,表情變得肅穆起來,挺直身體對著我敬了一個軍禮,吼道:“保證完成任務!”
我把拉克絲交給他,緩緩站起了身體,胸腔中無盡的怒火幾乎要讓我的身體撐爆,但是我的大腦卻非常冷靜,冷靜地讓我都感到可怕,我轉過身,終於看清了襲擊我的人究竟是誰。他的軀體大部分已經被機械取代,腦袋缺了很大的一塊也被奇怪的金屬給補全,但是他剩餘的醜陋的麵龐卻讓我清晰地認出他就是厄加特——那個一年前被蓋倫劈下半塊腦袋的家夥。
此刻他正一臉譏諷地看著我:“你叫默陽是吧!我們又見麵了!”
我沒有說話,提起軍刀緩緩向他走了過去,他卻麵不改色,臉上依舊帶著玩味的笑,在他醜陋的麵龐的映襯下顯得令人作嘔:“怎麼了?要生氣了?要殺掉我!哈哈哈哈!我就喜歡看你這種想殺我又殺不了的表情!”
我沒理他,依舊一步步地向他走去,我感覺得到,我周圍的空氣已經被我的氣息凝結,周圍無數的魔法元素如同漩渦一樣強行衝進我的身體裏,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在身體外施放,現在的我感覺到身體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折磨,不由自主的,我的表情也猙獰萬分。
厄加特別我盯得心中發虛,再也不敢跟我有什麼無意義的僵持,吩咐周圍的士兵道:“快點!攔住這個小子!”
頓時,上百的諾克薩斯士兵就提著武器張牙舞爪地衝了上來,倘若是以前,我肯定不會就這麼跟他們硬碰硬,但是我現在隻有一種想法,就是把這些小嘍囉砍光再讓厄加特這個雜碎一刀刀給剁成粉末。
“啊!”我長刀一揮,本來在我體內讓我痛不欲生的能量破空而出,本來靈巧的魔法元素化作了猛烈的罡風向敵人斬去。
“嗤——”鮮血飆上長空,一瞬間竟有數十人被斬成兩節,化作鮮血淋漓的肉塊無力地砸在地麵上。
我沒有理會已經把我全身都給浸濕的腥臭的血液,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厄加特,眼神猶如擇人而噬的野獸。
厄加特才真是慌了,趕緊向後退去,剩下的士兵雖然被我的氣勢震懾,但是軍令如山還是一個個猙獰地向我撲來,我沒有絲毫客氣,軍刀猶如死神的鐮刀收割著這些麵目可憎的敵人。
而他們,甚至連減緩我腳步都沒有做到,數百人眨眼之間就成了把路麵染紅的燃料,我踏著地上的一堆碎肉,步履的節奏沒有絲毫改變,而厄加特已經被這猶如修羅煉獄的場景嚇得軟到在了地上。我緩緩走到他的麵前,單手很隨意地就提起了他:“你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