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他已將老者平放到炕上,三兩把撕開老者的棉衣。露出來的身體居然有著絕不屬於老者這年紀人該有的健碩。飽滿的胸肌微微起伏著,顯示出老者狀態的虛弱。李虎丘顧不得多想,接過張曼麗匆忙調好的溫水,用手沾了一下後輕揉老者胸膛,為他進行心髒按摩,同時也是最佳的暖血的方法。這些當然又得益於李虎丘讀書的好習慣。小燕子乖覺的捧來了一小壇子藥酒,李虎丘端起來喝了一大口,然後對準老者麵部一噴,接著又用輕柔的手法,輕輕揉/搓老者的耳朵鼻子。之所以要如此小心,卻是防止老者耳朵凍硬了,手法重了一下子給拉下來就壞了。
或許是被酒精的味道給刺激到了,老者打了大噴嚏之後,在李虎丘還想噴第二下之前一下子醒了過來。
一九九二年的冬天,李虎丘的家中又添新成員,一位不知名的老者。能喝酒,能吃肉,就是高燒持續不退,而且自稱無親無故無處投奔,賴在這不走了。李虎丘不是爛好人,但老者卻是個耍無賴的絕頂高手,就是不退燒,隻要李虎丘跟他談問仙鄉何處的問題,老者就發燒,而且一準兒是三十九度,燒的李虎丘啞口無言。如果說這個家中有人能跟老者說的來,也就隻有小燕子了。依依呀呀的小姑娘講話顛三倒四,跟裝瘋賣傻的老頭剛好有一拚。
一晃兒半個月過去了,李虎丘已經開始習慣了老者的存在。這老頭兒盡管毛病很多,睡覺打呼嚕,每頓飯都得有酒有肉,每天還得伺候他一盆燙腳水。但這老者也不無優點。
其實每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都是一本寶典,就看你能在他們身上讀到什麼。李虎丘正是讀這種寶典的高手。老人風趣的談吐和對吃的研究讓李虎丘大看眼界。時間一長,李虎丘問老者姓名時,老者終於相告,他姓董,名叫董兆豐,自幼孤苦,因為貪吃,故而酷愛廚藝。其實老者知道的東西很雜,遠不止隻有廚藝和吃的學問。李虎丘敬他年長博學又孤苦一人,從那以後再不跟他提攆他走的事情。
又半個月過去了,老者終於能確認李虎丘確有收留自己之意,而且他也注意到李虎丘和張曼麗的關係也並非自己最初想象的那樣。張曼麗的故事老者早聽兩個吃醉酒的年輕人說過,李虎丘能做到見女色心動而身不動,光這份定力就很了得。老者至此下定決心要傳李虎丘一些真本事。
十二月末的一天晚上。李虎丘一如既往的堅持二五更的功夫。晚八點到晚十點是他功夫未成之前雷打不動的練功時間。他站在院中,按照遊身八卦掌的套路,圍著那個假人開始練習。院子裏白雪映照著燈光,能見度極高,隻見李虎丘每一次出手擊中那個牛皮假人,便都會激起碎屑飛濺。晚上練習他是不帶任何負重的,因此身法也格外靈便快捷。如果此刻有外行人在此觀看,定然要對李虎丘的功夫佩服的五體投地。
今晚的李虎丘狀態格外的好,隻覺得每出一拳,踢出一腿都打出了生平得意。他越打越高興,猛然回頭往屋子裏看,其實他是想找個人分享他這種酣暢帶來的快樂。冷不丁發現董兆豐不知何時已搬了把椅子坐在房簷下看著他。夜裏的寒意很重,董兆豐身上披著一件羊皮大衣,神色間並未流露出對嚴寒的敬畏。
李虎丘沒多想,過來關心的問您怎麼出來了?“快回去吧,屋子裏暖和,別回頭再給您凍的高燒不退,好家夥,您那些日子發燒可把我折騰壞了,不過您那燒也熱的怪異,就跟現在滿大街那些氣功大師表演的似地。”董兆豐沒急著動地方,而是問李虎丘:“虎丘,你這是練拳呢?”李虎丘怪好笑的說道:“我這可不就是練拳嘛,不然是幹什麼呢?”董兆豐搖搖頭道:“我看不像,以我的眼觀看,你那不叫練拳,你那叫猴戲,光有個拳架子,八卦掌的功夫你一點也沒真正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