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東南,這幾天時不時打尖住店,張永寶是個酒不離口的家夥,最有趣是這家夥身為圓滿大宗師,本該是千杯萬盞都不醉的,可這位張宗師卻是逢酒必醉,且每醉一次胡言亂語一番後,定要拉上李虎丘,名曰是比武,其實就是一邊倒的毆打。李虎丘心知他的酒醉定是刻意為之的結果,因此倒沒敢存了趁其酒醉逃跑的念頭,每次聽他傾訴完心中那點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後,便自覺的跟他找地方打鬥一番,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拳腳功夫未必進步多少,但五覺和反應速度卻靈敏了許多,也就是他的勢更強了,所以能應付的招數也越來越多。就好像總跟高手下棋的臭棋簍子,雖然棋力增長有限,但觀棋的眼光卻是與日俱增。
李虎丘揉了揉前幾天被揍後還沒好的肩背,沒好氣道:“我身上傷還沒好,你想活動筋骨還得再等幾天。”
張永寶不以為忤,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哪哪都挺好,就是常常不夠個爺們兒,你身上那點傷老子心裏有數,你的底子好的怪異,不是天生的,而且老子發現你的身體素質每天都在變的更好,你小子是不是練了什麼武功秘籍?”說罷,自己先不信的哈哈大笑起來。他身為武道中有數人物,自然知道所謂神功秘籍皆是閑扯淡,功夫還需天賦,刻苦琢磨和機緣,缺一不可才能有大成就。卻不想,李虎丘曾在醫院躺了多日,無意中領悟到了一種特別的導引術,雖然不能增強體力卻有著改善體質,靜臥即可練功的妙用。
李虎丘沒接腔,一指牆上海報,道:“她要在這出席青花展活動,這倒是個機會。”
今天正是周末外集,福佑路上來往的人很多,張永寶居然對古玩也很感興趣,左右無事便拉著李虎丘進去逛一會兒。李虎丘以為遇上了行家,正想求教一番。不曾想張永寶第一次開口便露出了棒槌本色。
“老板,來看好東西嗎?我這裏有貨,頂頂牛氣的重器。”一名賣相不錯的青年男子拉住張永寶的袖子,悄聲說道。“一看您就是位行家,到裏邊來看看吧,有地下的‘老家什’好買,價格絕對低於行價。”
李虎丘剛想出言拒絕,張永寶卻搶著說道:“哦?什麼貨?快帶老子看看去。”李虎丘無奈一攤手,隻得陪著一起過去。二人隨著青年邊往裏邊走邊說話。張永寶說李虎丘聽。“玩收藏我老人家是有發言權的,一晃兒都玩了十年了,告訴你,想買好東西就得敢淘地下貨,街麵兒上的玩意都不是玩意兒,千挑萬選好東西早被人淘走了。”
李虎丘不置可否微微點頭,眼神眯成一條縫兒,打量著前邊引路的青年,心道:“這家夥的心理素質真不賴,騙人的時候心跳沒有半點異常,情緒表情配合的也好,難怪能瞞得過張永寶這等人物。”同樣棒槌的問道:“這位大哥貴姓大名?”那人回頭打量李虎丘一眼,稍稍猶豫了一下才道:“小姓帥,帥氣的帥,單名一個五字。”李虎丘額首道:“帥五,好名字。”張永寶正色沉聲道:“你小子果然是個棒槌,告訴你,古玩行裏買地下貨最忌諱打探莊家的名姓。”李虎丘嘿嘿一笑沒說話,暗想:“我要也是個棒槌,今天咱們倆有多少錢都不夠人家騙的。”
帥五心頭一緊,本想著這倆人明顯是一對兒棒槌,卻沒想到這老的居然還懂得一點規矩,幸好是個馬大哈,沒發現自己剛才言語中的破綻。讚道:“一聽這位先生說的話就知道您是位大行家,不過沒關係,不知者不怪嘛,一看您二位的穿著打扮言談舉止就知道兩位絕不是雷子。”說著話,一指前邊一道門戶,“到了,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