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若銀盤,色若銀霜,灑落在大地上,銀色的月光被夜染黑的鮮血交相輝映。一陣清風拂過,將空氣中的血腥味道送的老遠。被鮮血染紅了大半身的張永寶站在通身黑毛體型巨大的法比奧斯屍體上。這詭異彪悍的情形令人一見難忘。張永寶的狂笑終於停下來,注意到李虎丘一直靜靜的注視著他。“你不想找周青雲報仇了嗎?”
張永寶忽然怔住。李虎丘又問道:“或者你找周青雲根本不是為了報仇?”不容張永寶說話,又道:“你讓自己先陷入對王秉建的敬重之情,然後以此為由殺了自己的親弟弟,滅親情絕人性,殺了這許多人後你自覺已經成魔,自昧心竅以瘋魔心入武道,最終所求的卻是純淨通明的內心世界,不垢不淨,似有似無,與人交手時再不受心中百感影響,信手一擊便是最強招式,若我沒猜錯,你所走的乃是打熬身體磨煉氣血之外的通往武道之巔的另一條路。”
“你是怎麼知道的?”張永寶吃了一驚,內心中似已認同李虎丘的猜測。
李虎丘想起那怦然心悸的感覺,正是那份埋藏於內心的執著讓他練成了那手絕世飛刀。“因為這心境我也曾體會過,那是某一種情感的極致升華後才有的體驗,對於武道家而言,這種感覺如果常在,的確可以彌補體力上劣勢越級挑戰強者,如今你已做到了,等於踏上了這條你夢寐以求之路,周青雲也好,其他人也罷,對你而言已無意義。”
“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見識,原來你早有了這種心境,難怪你沒有宗師境界時便先有了勢!”張永寶的手指被咬掉兩截仍在滴血,神色之間卻似絲毫不受影響,咧嘴笑道。“周青雲的確已無關緊要,但是你呢?”
我?李虎丘一笑,“張永寶,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假瘋子,所以我喜歡叫你老瘋子,但是打從今兒起,我決定不再這麼稱呼你,因為你已經成了真瘋子,我一直覺得咱們兩個走在一條路上,天下沒有第三個人跟你我同道,‘其他人’都在靠拿捏氣血磨煉體力來提升自己,而你靠的是絕情絕性,而我則是大情大性,你能極致於絕情,我卻可以為情而至極,你我今後若為對手,時時切磋,你未必沒機會邁過那道檻兒,你別忘了我本來的天賦是極低的。”
張永寶眼睛放光,興奮之色溢於言表,“你說天賦提升跟煉心的訣竅有關?”
“催發心血是每個人力量的源泉,人心之力無窮無盡,你可曾聽說過有孩童被壓在車下,孩子父親奮力一舉竟能將十餘噸卡車推翻,這便是心中之力了,平日裏潛藏在你我內心中,當情緒達到極致的時候便有可能將它發揮出來,這股力量的強大你已經有過初步體驗,想像一下它如能在你體內奔流,時刻磨煉你的筋絡血脈,天長日久你當如何?”
張永寶果然心動,下意識問道:“你知道運用心力磨煉自身的方式?”
李虎丘昂然道:“否則我又何必跟你說這麼多。”又道:“你一心求武道,可曾想過你遲早有一天也會死,這一身本領如不找個好傳人繼承,你可對得起傳你功夫之人?”
張永寶已開始猶豫難決,李虎丘續道:“你是想現在跟我決一死戰?還是加入自由社常常與我切磋心得,再收一個好徒弟將一身功夫傳於後世?也許你擔心今後會為我驅策不得自由,放心,自由社需要你的時候一定是遇上了值得你出手的敵人,這種人絕不會多,一旦遇上便是良機。”
張永寶終於下定決心,“答應我三個條件便跟你走,找個天賦不在尚楠之下,年紀不超過二十歲,有一點基礎但沒有入暗勁的年輕人,把你領悟的心訣傳授給我;我身上血債累累,但我不想離開華夏,身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