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塔 第三O八章 地欲寒,遊俠兒縱橫無忌(1 / 3)

李虎丘必殺喬寶山!彼輩禍國殃民,魚肉一方。當殺!奸巧弄權,弄虛作假。當殺!貪婪無厭,殺人滅口。更當殺!

何為宗師?成魔成俠且不論,虎丘心中隻有藐視皇權天下規則的武者才配為宗師裏的宗師。否則,練那麼高的功夫做什麼?縱然有武定一之流的功夫高過虎丘一倍,沒了這股子睥睨天下權威的氣勢,也不過是空有宗師之能而無宗師之魂,就這點來說昔日的中南海三大宗師當以張永寶為首!董兆豐品格高華,一生驚才豔羨,兼通醫,食,武三絕技,不能以單純的武者視之。

何為俠士?自古俠以武犯禁,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便拔刀。當初虎丘不肯認祖歸宗,除父母原因外,亦不無留戀笑傲江湖快意恩仇自由自在的感覺這個原因。遊俠兒,騎紫騮,率意縱橫無拘束。便是虎丘的宗師之魂。

禍國殃民者當如何?隻有一個殺字!所以李虎丘又回到龍城。現在整個晉省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龍城警方已被那輛Q7吸引到平城布置天羅地網。各個路口嚴查出城者,對入城的卻似沒那麼嚴格的要求。李虎丘就躺在一輛運煤的大貨車上,些許關隘哪裏難得住堂堂華夏賊王?輕而易舉的混進城來。

喬寶山在龍城有多處住宅,謝紅軍搜羅到的消息說喬寶山平常更多住在東湖景勝小區一個叫齊冰心的情婦家。李虎丘回到龍城,連著兩天守在那棟別墅外麵,卻始終未見喬寶山人影。行事向來不拘一格的賊王決定想些辦法。

喬寶山悲傷及至悲憤,悲憤及至憤怒,憤怒及至怒不可遏!一開始他說誰人殺我兒我必殺之全家!之後有消息靈通人士告訴他殺您兒子的這個自稱叫李虎丘的年輕人很可能是李厚生的孫子,於是他急匆匆回到老家,尋到隱退多年,近年來他常常私下稱之為老糊塗了的父親喬定波。殺人全家,好大的氣魄,如果不是對方是李家,而是一戶普通人家,或者對方是權勢地位遜色於李厚生父子一兩籌的二三流豪門,他這話都有很大可能成為現實。但現在,他能做的隻有屁顛屁顛的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來求教喬老爺子。

喬定波乍聞喬雲龍之死,身子一晃,壽眉微軒,嘴唇抖了抖,兩隻昏花老眼頓現血色,扶著紅木拐棍終於沒倒。看著膝下最草包的兒子,問:“這件事你解決不了?”喬寶山說:“對方叫李虎丘,據可靠消息是中央李老流散江湖的親孫子。”悄悄觀察喬定波的臉色,喬定波麵沉似水,唇角一直在顫抖,眉頭鎖住就沒打開過,眼中的悲憤也似在鼓勵喬寶山說下去。他接著說道:“您總教育我要顧全大局,所以我沒敢輕舉妄動,隻怕給全家帶來滅頂之災。”

啪,喬寶山的臉上重重挨了一耳光,喬定波憤怒的說道:“懦夫!李厚生的孫子是親生的,喬定波的孫子難道就是幹養的?”顫巍巍的手指點著喬寶山的鼻尖,“雲龍是老子親手帶大的,如今竟落得屍首兩分的結局,你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道理你不懂?”喬寶山原地站著一動不動,恭敬的問:“父親訓斥的是,您說我該怎麼做?您知道,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我能力範圍。”

“廢物!”喬定波思忖片刻後冷哼道:“第一步竭盡全力截住所有他能走的離開晉省的出路;第二步通過新聞媒體擴大影響麵,務求人盡皆知!第三步人家殺你兒子用的什麼方法,照搬現學還不會嗎?至於後果,一切有我!”

喬寶山說:“我想請家中的霍先生去幫個忙。”喬定波微微額首,說道:“霍先生就不要去了,年歲畢竟大了,小霍先生的功夫已經青出於藍,讓他帶上霍先生的幾個徒弟與你同去。”

待喬寶山匆匆離去,喬定波穩坐中堂,喃喃自語:“老領導,今時不同往日,我死了個孫子還挺得住,您呢?您似乎就這一個孫子吧?”一旁邊忽然閃出一位長須老者,輕聲提醒道:“寶峰那邊會不會有影響?”喬定波似早知老者一直就在身邊左右,沉聲道:“正是為了寶峰才不得不如此!”老者微一思索已明其意。喬寶峰和李援朝是直接競爭對手,就算沒有這件事,李厚生如果覷到機會也照樣不會對喬寶峰客氣。事已至此,除了拚力一搏哪裏還有第二條路?

喬定波又道:“這麼做的確要冒一些風險,但要是沒有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又怎麼會有問鼎寶座的機會?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幾十年的積累全看這一次了。”老者道:“楊老跟您一直親厚,楊家二代沒有太出色的人物,另外前幾年傳聞人大的張老死了個孫子似乎也與李厚生這個孫子有關,說起來,李厚生這些年得罪的人確實不少,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喬定波道:“現在就看老二這邊能不能得手了,我對小霍先生還是有信心的。”老者道:“振衣的功夫已近化勁大成,寶山說對手李虎丘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以常理推測功夫再怎麼深也不大可能超過振衣,更何況振衣他們還有最大的仗恃,那槍陣是我這些年結合了冷熱兵器的特點鑽研出來專門應對董兆豐和武定一這種超級高手的。”

喬定波看的更遠些,:“退一萬步講,就算老二和小霍他們失手了,但隻要咱們揪住這件事不放,李家也是不好應對!現在咱們要做的是先一步收拾幹淨寶山父子幹的那些事的手尾,以免日後被李家揪住利用,這件事隻有交給你辦我才放心。”

老者躬身道:“請您放心。”

喬寶山接到齊冰心的電話,讓他趕快過來一趟。稱自己洗澡的時候,家裏闖進了一個男人,賴著不走隻說要見他一麵。喬寶山這兩天一直在為遍尋不見李虎丘和付偉平父女而惱火,心頭正煩悶,聞聽此事不禁立刻勃然大怒,撂下電話後便召喚人手。從老宅帶出來的小霍先生就在他身邊,這人四十歲不到的樣子,留著三縷胡須,頗有幾分名家氣派。在喬家的地位頗高,因此說話沒多少顧忌,眼見喬寶山怒令智昏,忙及時勸道:“二哥且慢,這件事似乎有蹊蹺。”喬寶山一愣,“有什麼蹊蹺的?”小霍先生道:“二哥請想,東湖景勝小區住的都是什麼人?那裏安保嚴密,普通小賊豈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此人八成就是那個膽大包天的李虎丘!”喬寶山一驚,難以置信的:“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搞事引我過去?”小霍先生重重點頭道:“不錯!八成如此,咱們寧信其有,不妨將計就計。”

獵人和獵物,誰是捕獵者?景觀裏的主和觀景的客,誰是真個閑情逸致人?

東湖景勝小區,B區B棟別墅內。頭發還濕漉漉的,身上隻圍了一件浴巾,看上去三十許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齊冰心誠惶誠恐放下電話。眼眸中盡是驚恐之色,盡量控製著自己不去看茶幾上那顆熟悉的人頭。對沙發上的男人磕磕絆絆說道:“電話打,打過了,他,他說很快,就,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