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的不朽名句:“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
馬春暖向來認為張愛玲對男女之間的情感糾葛總結的很精辟,所以她還相信伊說的另一句話:男人徹底懂了一個女人之後,是不會愛她的。春暖想,她到底要不要讓他知道那一夜的真相呢?從分局出來回住處的路上,她眼睛看到的是尾隨的警車,心裏頭卻還在想那個男人。從高中少女時代的春心初萌至今她遇上過幾個不錯的值得去愛的男人,隻有那個男人給了她絕妙如精彩詩歌暢快雀躍在唇齒間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是沒法子忘掉他的。
回到房子裏,她洗了個澡,找出一瓶酒,走到窗口掀開窗簾便看見外麵監視的警車停在馬路對麵,忠實的履行著‘監外拘留’這權力博弈後的結果。看了一會兒,她回到客廳,抱著被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酒喝進肚子裏,寂寞隨酒意湧上心頭。人沒醉,心卻已醉了。眼角有酸澀的淚水流出混進酒杯裏被吞進肚子,酒仿佛都變苦了,自語著:“自釀的苦酒終究自己來喝。”
接近半夜時,蕭落雁來了,開了兩個多小時車趕過來,不管是為了朋友義氣姐妹情深還是為了替那男人做些什麼。
對落雁而言,她和虎丘已是二位一體的,他的便是她的,不管是事業還是責任。她替他陪在燕雨前身邊盡人子之道,擔起他的人倫責任。如果陳李李的愛是因為崇拜,她的愛就是因為理解。她理解虎丘內心中一切細微感受。所以她知道,如果虎丘知道了那晚的事情,一定會盡全力保護暖暖。現在他不在這裏,落雁便要替他照顧好春暖。誰讓她是這世上唯一懂得他心中傷痛的女人呢?
在那個冰洞之夜,他蜷縮在她懷裏,夢囈著將心中款曲和盤托出,那滾燙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腿,深切的無望和悔意像一枝傷心之箭射入了她的心。從那天之後,江湖上八麵威風的華夏賊王在她心中隻是個需要嗬護溫暖的浪子。那顆世上最溫柔也最強悍的心裏隱藏著的極情隻有她一個人能明白。他沒有治好那道傷口以前,是學不會拒絕的,守護已成了一種癮一種病。
蕭落雁看著糾結的春暖,似那男人一般將她攬入懷中。輕撫她的秀發,溫柔的說:“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馬春暖抬起頭看著落雁。她眼角的淚痕猶在,一副淒婉的樣子。口氣鄭重的說:“雁兒,謝謝你的寬容。少頃,問道:你不恨我嗎?”蕭落雁拉她坐回沙發上,靜靜注視著她,柔聲道:“還以為你在擔心喬雲飛的事情呢,鬧了半天還是為了他。”
蕭落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說實話,真有點恨你,不是因為嫉妒,就他那德行,我要嫉妒起來,怕得把自己生生氣死,我是恨你不爭氣,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非要摻和進來,你在我心裏是那麼的優秀,這個世界上配得上你的男人都極少,而他卻是個風流成性到處留情的無心人,可以說是最配不上你的人。”
“無心人?”馬春暖搖搖頭,“為什麼這麼說他?這個世上還會有比他更有心的男人嗎?還會有比他更溫柔的男人嗎?他的作為,本事,浪漫,有誰能如他一般會讓人產生此生有君不虛度的感慨?馬春暖的感慨如潮湧動,脫口而出。單戀一個人,而不可得,便隻有幽幽地抱怨:他除了不屬於我之外,什麼都很好。在春暖心中,落雁就是飽姑娘不知餓姑娘饑。
蕭落雁苦笑不已,她不能告訴暖暖關於虎丘的一切,曾幾何時,她做出過痛苦的決定,想要離開他,把畢生奉獻給事業。可他追在心裏的本能驅使下追了上來,她實在缺少能量第二次拒絕虎丘。他的寵溺寬容,俠義情懷,驚才豔羨,花樣百出的恩愛浪漫,是讓人成癮的毒劑,她明明是唯一了解他內心世界隻有一個戰勝不了的女子的,卻硬無法抗拒自己心中得到他的欲望。那時候的糾結和折磨曾讓她無比難過。現在這感覺輪到暖暖來體驗了。她熟悉這種心情,所以她更明白現在和暖暖說什麼都沒用,中了那男人的情毒便等於吃了秤砣鐵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