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道:“我也明白了。”
尚楠撓撓頭,試探問道:“你們是不是在說孔文龍大師就是文軍師?”隨即詫異問道:“他的功夫那麼高,怎麼會是隱門的文軍師?”
李虎丘笑道:“怎麼不笨死你,誰規定了文軍師就不能會功夫?從古至今,文武雙全的難道還少了嗎?孔文龍與楚總的關係非同一般,假設咱們若是死在孔大師的兒子手上,你說不知內情的人會怎麼看這件事?”
高歌軍看一眼時間,道:“你們在等援兵,而我在等你油盡燈枯,你在全神戒備的情況下便不能控製血液流速,你身上創口連續愈合又崩裂,出血量早已超過普通人承受極限,你我都清楚,再這麼僵持下去,在你的援兵到來前,先倒下的一定是你。”
燕東陽神色一變,道:“在鎖陽山口伏擊我們的部隊並沒有完全撤離?”
高歌軍冷笑,“你說呢?”
李虎丘忽然問道:“孔炳義是孔大師的兒子吧?難怪我一見他就覺得似曾相識。”
高歌軍坦誠:“師兄現在叫聞音大師,問天道求無敵,一切心思都放在決戰聶嘯林這件事上,兩年內顧不得世俗上些許小事。”
李虎丘的麵色開始轉白,呼吸漸漸沉重。高歌軍腳下走起小碎步來。尚楠和東陽都感受到了劍拔弩張的無形壓力。
李虎丘:“你的無形之劍號稱天下第一殺人利器,你何不亮劍一觀?”
賊王的氣息粗重卻並不紊亂,高歌軍皺眉,寒聲:“見識過這口劍的隻有死人,你想求速死?”
李虎丘竟主動挑釁:“你何不亮劍試一試?”
高歌軍本來已經氣勢勃發,這會兒反而向後退了一大步,冷哼道:“你小子已經油盡燈枯,這是你回光返照最後一絲心力,老夫才不會這麼蠢,給你機會射出這一刀!”
李虎丘見他後退,麵露惋惜之色,道:“你今日把我逼死,異日聶嘯林若勝了孔文龍,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高歌軍道:“距離孔聶決戰尚有二年,我已風燭殘年,隻要在這之前為子孫後代把幾件大事辦妥,便是死又有何足惜?”
李虎丘忽然頹唐萎靡,跌坐在地。尚楠和東陽都吃了一驚。高歌軍卻神色一變,竟再退一大步,已到了山洞口處。李虎丘坐在石頭上,胸腔震動,氣血升騰!忽然抬頭,慘然一笑道:“高歌軍,你上當了。”
尚楠和東陽同時動作,燕東陽彎弓搭箭,尚楠拳罡密布,渾身衣物無風自動。哥倆一起橫身在李虎丘身前。
高歌軍對小哥倆視而不見,耳朵微微顫動,慢了李虎丘片刻聽到了遠處急促的腳步聲。終於麵色一變,啊了一聲,露出怒色喝道:“李虎丘,你敢戲耍老夫!”
李虎丘強撐到援兵趕到,此刻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高歌軍圓滿大宗師的‘勢’被他以神道心意偽造的假象和言語欺騙,誤以為他還有再出一刀之力,直到此刻才知道他早已無半分餘勇。他坐失良機,豈有不惱羞成怒之理?
“社首,你可還安好?”高歌軍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在不遠處響起。
“虎丘,你小子怎樣了?”第二聲入耳時,已經近在咫尺。說話之人已行至洞口,道:“高歌軍,你下的好大一盤棋。”
高歌軍頭也不回,“董兆豐,張永寶,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來的巧啊。”
董兆豐道:“外麵二十八軍的人已奉命撤離,看在你我相交四十年的份上,你留下無形劍,我任你安全離開!”
張永寶一閃身鑽進山洞,高歌軍全神戒備中,本能的手臂一動,袖子裏有狹長一物,這東西淒冷透明好似鑽石晶體打磨到極薄,又具備一定韌性,毒蛇一般從袖子裏探出,刺向張永寶。
這一劍來的快而奇詭,張永寶避之不及須眉皆炸,暴喝一聲,轟出一拳,正是他畢生絕技神道一擊!
高歌軍斷線風箏似地飛出洞外,落地後絲毫不停留,鑽進樹林飛退而走。張永寶左手按住右手,半秒鍾猶豫都不敢有,竟生生將右臂從身上硬拔了下來。董兆豐跳到近前,痛心道:“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逞強!無形劍見血封喉,你用一隻右手和神道一擊換他一口劍,忒也不值!”
“還得加上他半條命!”張永寶麵色慘白,猶自逞強,豪笑道:“他中我這一拳,兩年之內休想養好。”看了一眼李虎丘三兄弟,又道:“老子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自由社的人有仇必報,寧死不媾和。”
李虎丘勉力起身道:“你們來的真及時,再稍遲片刻,就隻能替我們哥仨收屍了。”
董兆豐道:“我和楚烈接到二丫頭電話便往這邊趕,二十八軍某團在這裏搞營連夜間防禦科目演習的命令是司衛平親自簽發的,我們就算趕到了也於事無補,偏偏這時楚總又出國了,這件事端地是凶險啊。”
張永寶道:“社首,說起這事兒還真是全虧了馬二小姐,她給你父親打過電話後立即單槍匹馬去見高一方,在陳光輝的裝甲團趕到這兒之前先唬的高一方心存忌憚,這才拖到老董師徒和陳光輝趕過來。”
李虎丘問:“她人在哪呢?”
董兆豐道:“楚烈和陳光輝去跟高一方要人了,應該很快就能過來,你不必擔心。”
李虎丘慘笑:“我知道高一方不敢動她,我急著見她是為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