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曹案聞聽此言,心中這才了然個大概,心知今日事大,唯有任人擺布,不然隻怕還有的苦吃。
想到這裏,他當即就撲到櫃台邊取出筆墨來,刷刷刷便署了自己姓名。
一份簽押文告到手,人犯到齊,葉言心底大石落地。
當下,崔丁頭和林捕頭就分頭將一幹“人犯”分頭抓回了自家衙門。
小夥計和龐大等幾個混混被崔丁頭拿了去鹽運司交差。
西門慶卻被麻袋套頭鎖了,渾渾噩噩就這麼綁進了東城分衙。
到了差點分衙,葉言又被張曹案白子墨二人領著到了白文中跟前。
白文中細細打望著眼前這瘦弱的少年,心底感慨不已。
便是眼前這少年今日一番大鬧,將他頭痛近一月的難題給捅出了個窟窿,使得他抓住了由頭。
白文中自然是萬分感激。
就是眼前這小小少年,才十五歲的小娃娃呐。
先是前日在龍舟賽上大出風頭,混了個東城小才子名頭,名聲響的他都賜了塊【東坡門第】的匾額。
這會子又居然將這番萬分凶險的事情給做成了。
這小子不但有才,腦子好。
就連膽識也是潑天的大,小小年紀,便能一言哄抬起民人鬧事。
這要是將來有了功名,這小子又該是怎般光景?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這是條臥龍啊!
白文中感慨萬千,竟有些情難自抑。
當即,他便和葉言又細細拚頭,將細節一一對過。
這才安排左右,分布鋪排做一場戲。
隻是眼瞅著葉言去了廂房候聽,心底還在不停尋思:“我已年近半百,這輩子就這樣了。便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跟著你混吧,將來是好是壞,就看他的造化了…”
東城分衙的大堂,大門中開,人頭攢動,一幹民人堵在衙前議論紛紛,低頭細語不息。
大堂正中,隻見一個提堂文吏側旁坐了,兩班衙役排衙相列,正是要升堂問案的架勢。
那文吏先拱手朝著大堂側門高聲道:“堂官升座,案斷分明。有請大老爺升堂斷案!”
卻是衙門裏做簽押公幹的李曹案。
李曹案一聲喊了,兩班衙役手提水火棍“咚咚咚”砸地,口中齊聲高喊:“威…武…”
便見到一身拽撒青袍的白文中,挺著肚子,邁著官步。
一晃三搖從耳門踱了進來。
他今日一身幹練模樣,連烏紗官帽都未帶上。
兩袖用束絹裹住,一股武人味道頓時撲麵而來,叫人不由得生出畏懼之心。
往太師官椅上一坐,白文中劍眉矗目,往堂上堂下緩緩掃過。
立時將堂外民人嘈雜的喧鬧聲止住。
隻見他將驚堂木提起,重重往案上一拍:“大熱天的何事吵吵鬧鬧,弄得老子午覺都睡不好!不知道昨晚上老子熬夜啊。”
這聲罵,弄得堂外民人先是一聲哄笑。
了解的知道他勤於公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挑燈夜戰美嬌娘呢!
滿堂差役一頭黑線,李曹案趕緊上前,湊到白文中耳邊嘀咕了兩聲。
白文中聽了話,因一副驚詫的表情。隨口問:
“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