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川愛憐地摸摸小苗的頭,笑著說,“咱不是去看熱鬧,哥想看看他姓張的怎麼處理這事。小苗別怕,有哥呢。”
小苗乖巧也機靈,就是膽子小。田川知道小妹膽子小的病根就在姓張的一家人身上,確切地說就是與這個上任村主任張桂林有關。
小妹一周歲前後,幾次看到凶神惡煞的一幫人到家裏逼要超生款,帶頭的就是這個老頭,張永昌的老爹張桂林,要不是大姑與二姑幫著把超生款墊上,田川家的房子就被扒了,一家人就得露宿街頭。
田川拉著小苗往外就走,小苗身不由己,回頭喊了一聲媽。
“苗兒,跟著哥哥,沒事啊。”田媽先安撫住小苗,又對田川說,“小川,看看就回來,別摻乎,咱家摻乎不起。”
田川答應一聲,把小苗的手纂得緊了些,小苗從哥哥的手勁裏感受到一些安全,亦步亦趨出了家門。
張桂林家是一幢二層小樓,紅瓦頂白瓷磚貼牆,在一片平房的拱衛下,鶴立雞群,煞是紮眼。
田川每次看到這幢小樓,就罵傻逼。有錢到城裏買樓房買別墅隨你折騰,你在村裏高人一頭的起個二層樓,想顯擺什麼?
田川轉而一想,張桂林家這麼做也確實是有恃無恐,上麵有人後台硬得很,密城的市長書記見了張桂林,也得陪著笑臉說話。
村子裏的人也是聞聲而動,一路上田川叫著大爺叔叔哥哥,跟相遇的人打著招呼,也慢慢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秋收時,張永昌送沙車隊的一輛車,走到小姑村前時,追尾了一輛拉玉米的拖拉機,把拖拉機直接撞進溝裏,駕駛員被翻倒的車頭當場砸死。
“當時天已經擦黑,玉米杆子還立在地裏,也沒幾個人看到。那輛拉沙的車停了不到一分鍾就又開走了,開車的連車都沒下。”跟田川並肩走的就是鄰居家的大哥田明強。
“也就是說有人看到了?”
“看到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人封了口,還搭上家裏的一窩豬。”
“下毒?”
“下不下毒不敢說,反正當事人不說,其他人也就是瞎猜。”
“按張家的財力,認領了事故,也陪不了幾個錢。”
田明強乜了田川一眼,“老弟,讀書讀傻了吧,老張家什麼時候改性了,他們就是隻吃不拉的貨,想從他們家裏摳一分錢,門都沒有。”
“事主能咽下這口氣?老張家的日子也過不安生。”
田明強嘿嘿一笑,說,“看吧,事主這口氣不咽也得咽,要是再不收手,張永昌不會放過他們家的。隨便安個敲詐勒索栽贓陷害的罪名,就得進局子,少說也得三五年,到時候能不能出來還得兩說著。”
“交警那邊張永昌也能搞定?方方麵麵的都打點到了張永昌也不少花錢,還不如把錢給事主,也省得大過年的被苦主找上門來,又哭又鬧的,晦氣。”
“老弟,你在外邊上學,對社會上的事,嘿嘿,還太嫩了。”田明強扭頭看了田川一眼,眼神分明在說讀書真讀成傻子了。
“張家還有搞不定的事兒?聽說就是縣長見了他們家的人,也得畢恭畢敬。錢給上麵那些人,是禮尚往來,明白不?給苦主算怎麼回事。除非張家慫了,認栽了,那張家還怎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