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梁不諱,那臉色可謂是青一陣白一陣。
前世的梁不諱是在慶曆十五年春與柳如煙相認的。距離現在還有三年。
梁不諱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躺椅上的人,早已呼呼大睡。
他的心裏怕極了,他怕梁朝也是重生的,畢竟前世為梁老賀壽的是福壽戲班,並不是長春戲班。
難道梁朝是想趁今日大壽,讓如煙提前與太子相識?不,絕對不可以。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大人?”
看著梁不諱神情恍惚的樣子,梁朝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他這是怕了?不著急,我梁朝會讓你們一個個這一世都不得善終,隻要你們不得善終,那我就善終。往後若有你們開心的一天,那便就是我的錯,合該我自己不開心。
“小姐,你在笑什麼呢?”
梁朝用團扇輕掩嘴角,看著遠處那踉蹌的背影,笑的越發開心了。
據她所知,這柳如煙賣身進長春戲班時,才十歲,十歲,十歲就能生出這男女之情,那可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苦命鴛鴦。也不知最後,這朵天姿國色的牡丹花,花落誰家。
“對了,春枝,我要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聽到小姐傳問,一直站在樹後的春枝才走了出來。春枝站在樹後的事,本不是有意為之,隻因啊!這前世作為梁朝身邊一等丫鬟的她實在是死的太慘了,白天夜裏都托夢給梁朝。這才導致這一世梁朝根本不敢看她的臉。
“小姐吩咐的,春枝都一一,事無巨細安排好了。太子爺的位置,邀你說的,最近、最中那一個。”
梁朝聞言,起身理了理衣服,便朝裏間走了去。
獨留前院裏的梁不諱一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無頭蒼蠅般竄來竄去。
要不是長春班的人眼光具到,恐怕現在,他早就像以往街上的那些個街溜子一樣,被趕出去了。
有一小生看不下去,便想著討個好印象,道:“大人,你找誰?”
梁不諱正要開口,但踮起腳尖遠望了裏麵幾眼後,又離開了。至於離開的原因,無他,就是怕因自己一時魯莽,害了如煙。
如果這一世,他比太子搶先一步求娶柳如煙,他們是不是就能長相守了呢?
這個念頭迅速在梁不諱的腦袋裏生根發芽,短短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就已經想好了他們倆孩子以後的名。
可重生的,又豈止區區兩個人,老天爺向來賞罰分明,既然是重生,那必然就得都重生。要不然,豈非厚此薄彼?
柳如煙摸了摸自己那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小臉蛋,像隻開了屏的孔雀一樣,離開了位置。
讓她想想,這件戲服是多少年前的了。有些年頭了,居然還這麼新。
前世她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戲子,到東宮奉儀再到太子妃,靠的不就是這衣服和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