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華匆匆回到沁春殿換了一套灰色衣裝,領著鳳姑往蘭若宮走去,待她到達蘭若宮時,君王後早已閑坐在鳳椅上,她慵懶地看了眼沙華,坐在椅上不語。
“沙華見過君王後”沙華站在蘭若宮中央,朝君若蘭行禮,君若蘭冷冷地“嗯”了一聲後,從鳳椅站起,走近沙華。
“難道,讓你叫我一聲母後,真有這麼難?”君若蘭纖長的手指,輕輕撚起沙華下顎。沙華抿緊嘴唇,默不出聲。
“既然這麼難,那麼,現在起,天天晚上你來我寢宮,對著我叫母後,直到你見到我便能叫出口為止!”君若蘭一拂衣袖,語氣間帶著淩厲,她冷繃著臉,坐回到鳳椅上。
如君王後所說,沙華天天晚上跪在蘭若宮,幾天下來,她整個人憔悴得嚇人。孫太傅在解讀兵書之時,她趴在桌上熟睡。靳聽看著她直皺眉頭,何以她睡得這般沉?這幾天沙華的舉動實在教他猜疑。
“沙華……”靳聽輕輕推著沙華的肩膀,孫太傅將兵書高舉過頭,視若無睹,這些日子以來,他早習慣了沙華的懶惰。天天罰抄,天天如此!
巳時,孫太傅搖著頭離去,靳聽才拚命搖醒熟睡中的沙華,“沙華,快醒來,沙華……”沙華睜開蓬鬆的雙眼,不解地看著靳聽,靳聽不禁苦笑,道:“沙華,你這幾天怎麼了?白天睡覺,你晚上都沒歇息麼?”
沙華眼神瀲收,瑟縮了下身子,她故裝鎮定來掩飾內心的慌張,“沒什麼,或許,是剛進宮,不太習慣,所以晚上睡不著。”
“哦?是這樣?”靳聽心裏疑惑,但聽沙華如此說,也不好再追問。
“三弟,若你睡不著,可以來沁軒殿,我陪你一起睡!”忻聽笑嘻嘻地說。今日的忻聽,一身藍色錦袍,一張比靳聽略為稚氣的臉,他的雙唇,跟靳聽十分酷似。
靳聽臉色一變,似有不悅,他嚴厲的眼神看著忻聽,道:“忻聽,休要胡說!怎能說出如此沒禮貌的話來!”忻聽臉上微紅,有些委屈,有些畏縮,“大哥,這有何不可?你以前不也經常跟我一起睡。”
“那不同!”
“有何不同?”忻聽不甘心地問著,靳聽一陣啞言,是啊,有什麼不同?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但他無法想像,沙華跟忻聽一起睡的畫麵,內心仿閃過一抹妒忌,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盡管聽起來很可笑。小時候,他經常擁著忻聽一起睡,為什麼自己覺得沙華跟忻聽一起睡,聽起來異常的別扭!
忻聽的個性比較活潑,也比較天真,或許,是因為他年紀比靳聽小的原因,所以,他一直是淘氣的,他喜歡突然地趴在靳聽與沙華之間,扮著鬼臉,而靳聽,也很愛護這位弟弟,他臉上雖然常常責備忻聽,但能看得出,是出於一份關愛。
入夜,靳聽來到沁春殿,裏麵靜若無人,他不禁心感奇怪,他走到沙華寢室外,輕叩門,裏麵安靜得隻有燈火搖曳的影子,如他猜想中的一樣,沙華果然不在裏麵,這麼晚的天,沙華會上那?停滯片刻後,他轉身大步離開沁春殿。
蘭若宮,君王後半臥於美人榻,她美麗的丹鳳眼冷冷掃著沙華,道:“倒也倔強,不過,我有的是時間,今晚你繼續跪在這吧!”說完時,她半眯上眼睛,在美人榻上半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