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一開始，所有的事，已注定是失敗的。
隔天，長空捧著早膳進來時，沙華忽地喚住他。“長空，且留步。”長空臉上微怔，似有不解。他恭敬地站在沙華麵前，等待著沙華的吩咐。
沙華徑自走到書案前，她用手指在路線圖上描畫一圈後，才抬眸對長空說：“長空，你負責帶領三萬大軍撤退，趕回烽巒國援助王。這裏，隻留二萬人數，你安排他們，每個晨昏，炊煙照樣升起，每個爐灶都必須有炊煙飄起，懂麼？下去吧。”
“三殿下，那你呢？”長空眼中全是疑惑。
“不必管我，你隻需按我所說的去做。”沙華疲倦地按著太陽穴，低聲對長空說著。
“是，我現在馬上去辦！”長空應著，轉身退出帳營。
片刻後，所有士兵整束出發，沿著烏托山邊的小路撤離。一路往烽巒國進發，沙華步出帳營，看著倏地變得冷清的空地，心裏陣陣失落。原來一個人的心，也可以虛空如此。
她一步步走在廣袤空地，轉眼，天色已黑。淡淡飛雪，又紛紛揚揚下了起來，這些天，雪花總斷斷續續地下著，就像她的心一樣，忽寒忽冷。她張望前方，那是大軍撤離的道路，此刻，不知他們是否越過了祁綿。
“軍師，馬良回來複命！”二天後的夜晚，身穿鎧甲的副統馬良站在沙華的帳營外求見。他是長空堅持留下來的，因為他已追隨長空多年，是長空最信任的下屬。
“進來吧！”帳營內，沙華懶懶地應著。馬良聞言，走進帳營，恭敬地站在她麵前。
“如何，長空將軍是否已帶著大軍進入祁綿範圍？”
“是的，將軍已領著大軍完全撤離。”馬良低頭答著。
“那就好，傳令下去，大軍做好作戰準備，不得有半分鬆懈。”沙華話剛說完，營外一片慌亂之聲。她急急領著馬良走出帳營。
外麵景象令她大吃一驚。想不到長孫玄月速度竟如此之快！三條通往郡都、荊安、古乾的道路上，齊集著諸火軍的大軍。浩浩蕩蕩的隊伍，黑壓壓一片將他們包圍得水泄不通。三麵圍攻，身後唯一的退路是烏托山。
“沙華，想不到你竟將長空也調派回烽巒國，現在你是被折了雙翅的鳥兒，你……還想飛麼？”長孫玄月低沉的聲音響起。接著，諸火國士兵從兩邊散開，讓出一條大道。長孫玄月坐在一駕輝煌鑾車上，他的臉上，是一股散不盡的傲慢。
“隻要還有一兵一卒，我便會戰到底！”沙華眼一凜，厲聲說著。
“沙華，現在放棄，還來得及，跟我回諸火國吧。”長孫玄月輕輕撩動鑾車上的黃色簾布，朝沙華說著。
“長孫玄月，你還沒兵臨城下呢！”沙華挑眉，不倔地道。
“那好，我便成全你！”長孫玄月手一揮，鑾車往後直退，諸火國大軍重新聚上前。在沙華麵前，又變成黑壓壓一片，人頭擠湧間，完全看不到剛才那駕輝煌的鑾車。
“王有令，活擒烽巒國軍師！”一聲命令，戰鼓聲起，山河間動蕩著呐喊音。聲音久久在烏托山澗響起。一場絕地廝殺，搖曳的旗幟，起了落，落了又起。
陣陣叫聲，連綿不絕。鋒芒不斷插入身體後，再抽出來的聲音，鮮血噴灑的聲音，不曾間斷。沙華雪白的衣衫上，染成一片血紅，飛灑的血點，濺在她那張絕色的臉上。她提著劍，衝進人群中，不斷地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