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華疑惑的眼神審視著躺在地上的人。當她看到那把柳葉形的飛刀時,心裏既喜且悲。龍熵!是他,刹那間,淚水緩緩流落。
“保護王,保護王!”侍衛慌亂地嘶喝著靠攏,將長孫玄月團團圍堵。
“龍熵……”沙華失聲叫喚。她眼前紫影一閃,整個人被抱起,旋飛到半空。
“抓住他——”在侍衛的聲音響起時,紫影已摟著沙華飛向茫茫夜色,眨眼便消失不見,由頭至尾,他們還不曾有機會看見其真麵目。長孫玄月盯著消失的紫影,眼裏一抹陰暗,騰升在眸底的,是兩束足以焚毀一切的火焰。
龍熵!除了他,這天下間,還有誰有此等身法。他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樣,神出鬼沒,速度如魑魅,還有那空氣中擴散的淡淡桂花香氣,隻有他身上,才會有。
——她一定會是我的!長孫玄月暗暗說著這一句,他一拂銀白衣袖,轉身大步離去。
諸火國的王城,一條長長階梯,一名俊美男子負手而立。他眼望遠方,深濃的眸子裏有一抹動人心魄的憂傷。當夜風不斷呼嘯過耳時,仿如一曲滲人心肺的悲歌,在響著千古的絕唱。
遠處火光忽明忽暗,他眼神一斂,騰身飛往城外。
一處溪流,流水叮咚,落葉飄在水麵上,順水而流。龍熵抱著沙華躍身而下,落在一棵緋紫櫻下。沙華長發披散,迎風而舞,那張絕色的臉上,猶掛淚印。
“沙華,沒事了,對不起,我……似乎來晚了。”龍熵俊美得妖魅的臉上,一片憐惜。他伸出手,輕輕拭去沙華眼角的淚痕。動作是那樣的溫柔,憐若至寶。
“龍熵,龍熵……”沙華聲聲喚著,梗在喉間的委屈,瞬間瓦解在龍熵的溫柔之下。她再也按捺不住,撲進龍熵懷中放聲哭泣。“龍熵,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令龍熵的心碎成一片。
“沙華……”龍熵一陣默然,任由沙華在他懷中哭泣。他輕拍著她的背,被樹枝勾破的衣角,一塊一塊地懸掛在她身上。白袍上混合著血跡和泥土的汙漬,午夜的風,悠悠蕩蕩,暗淡光線中,能看到二人緊摟在一起。
長披的銀綠發絲與褐青色的發絲緊緊糾結一起,龍熵的愛憐,沙華的哭泣,唯美的傷感,如一幕淒迷,輕輕抖落,濕了夜色。
在他們離遠的地方,一簇深濃目光,他緊緊盯著那被風舞起的長發。似有一種壓抑著的痛,從他眸底蔓延。當他看到龍熵的手輕輕撫上那長長的發絲時,他整個人為之一震,眸光比那夜色,更為晦暗。
“沙華,跟我回鳩山吧。”半晌,龍熵淡問著沙華。
沙華倏地抬眸,她輕輕搖頭,“不,龍熵,我不可以就那樣丟下長空。”當長空費盡最後一絲力量將她推出諸火國界域之時,她已牢牢緊記,暗自發誓,有生之年,一定保住長空的平安。
“沙華……救出長空不容易,況且,既使救出來,我們也難逃脫,長孫玄月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最重要的是,長孫玄月身邊有一個締羲!龍熵暗自歎氣,那個遙遠的年代,埋在黑暗之中已經太久。自己不能無動於衷,即使違背意願,也要令那些將士重見天日。
“難道,真的別無他法?”沙華眸子一下暗淡。
“長孫玄月目前並不會殺他,反之,他會救活他,沙華,我們先行回烽巒國,然後再盤算如何救出長空,好不好?我保證,一定將他安全帶回烽巒國。”龍熵略略無奈地答著。
“當真?”沙華疑惑地問著龍熵。
“當真,龍熵何時騙過沙華?”龍熵淺淺一笑,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中全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