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巒國的王宮內,由淡淡的藥味,變成濃烈,轉而彌漫半天。
諸火國的王宮,恢弘的高牆,高得像要蓋住整片天空。屋上浮雕透著不可忽視的威嚴。沙華一身淡藍色的羅裙,輕輕倚在窗前,三個月來,她已習慣像此刻一樣佇立窗前。天空中白雲朵朵,天氣已變得晴朗,偶爾有涼風吹過,屋內紗幔輕若飛絮徑自揚起。
在正殿裏,長孫玄月一派優閑半臥在龍椅上。在他閉目之際,殿外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
“王……主子死活不肯換上王送去的衣裳。”一名宮女跪在長孫玄月麵前,緊張地說著。微顫的聲音,透著恐懼。
“知道了,退下。”長孫玄月眼睛陰深一斂,揮手遣退宮女。“荊奴,他可還好?”
站在長孫玄月身邊的荊奴連忙走近,低聲答道:“王,依照你的吩咐,他目前並無大礙。隻是……”荊奴停頓一下,眼角斜睨著長孫玄月。
“隻是什麼?”長孫玄月眉頭輕皺,有些不悅地問著。
“他傷得較重,武功大減,或者,他以後隻能像個平常人一樣。”荊奴唯諾地應著。囚室裏關押著的人,一身傲骨,再大的折磨他也不吭一聲。看得他都不禁暗自敬佩。“王,是否今晚……”
在長孫玄月的手勢中,荊奴停住往下要說的話。
仿如雲梯的階梯,綿長地伸展著。長孫玄月一步一步往下走,黃昏的色彩,淡淡籠罩在階梯上,四周如鋪了一層緋紅的色澤,微醉的陀紅,染在銀色的蒼龍上,黑色眼珠映成黯紅色,金絲線也泛著詭譎之光。
透過長梯,是一座蓮台,所謂蓮台,像一朵睡蓮,靜靜躺在大地的懷抱。蓮台四周,圍滿百官,台中央,有一條小徑通往高聳的王座。那條小徑,專為台上的表演者而設,當有所賞賜時,表演者便沿著小徑,一步一步低著頭步近小徑的盡頭,等待賞賜。
當長孫玄月步上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後,沙華一身耀眼紅衣,從側角娓娓走來。拖曳的裙擺,掃在青階石上,輕挽起的長發,被黃昏映得神秘。朦朧之間,隱約可見斜插在她發絲裏的朱釵。
人群之中,有人嗤之以鼻,也有驚豔的目光緊緊落在沙華冷漠的臉上。
沙華由宮女領著走往王座側麵的座位坐下,長孫玄月一臉笑意,淡淡掃過沙華的側臉,轉而望向蓮台中間。
一場慶祝一統天下的盛宴,宮內百官慶賀,宮外百姓歡天喜地。整個諸火國,一片喧嘩沸騰。沙華冷眼看著諸火國的所有官員,不著痕跡的臉上,神色茫然。
“砰——”一聲巨響,空中投放出色彩繽紛的煙火,眩目的色彩,深深悸動人的心,漆黑的半空中,那一幕幕美麗底下,傳出一片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