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君王後呢?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沙華粉紅的櫻唇,咬得慘白。她狀若瘋狂,拚命扯著龍熵的衣衫。
“你是君王後鞏固地位的棋子,她怎麼會這樣做……沙華,理智一點。”龍熵輕拍著她的肩膀,眼神中有著明顯的不忍。
“可是,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做,不會的……”抽泣聲,掙紮聲,纏繞耳畔。
“因為,他發現了你的秘密,知道你的身份,因為對君王後的虧欠,所以不忍心傷害君王後,但又必須阻止任何一切你有可能登上的位置,他深深明白,有君王後在,你極有可能會爭得繼承之位。所以,唯有如此。你以為他為何而死?就是要將你置之死地,而不惜自殺身亡,可惜他忽略了靳聽對你的感情,他不曾想到靳聽會因為你而違背他原來的意思。”
“這便是真相?這也是靳聽選擇承受的結果……”她拚命搖頭,卻是如何也揮不脫這種苦澀。
當所有的真相被揭開,頭頂上,仿如天旋地轉般,瞬間湮沒,黑了夜色,濕了靈魂。
就是要將你置之死地……
一遍一遍回蕩的聲音,從沙華腦裏回響。孱弱的生命,如遭莫大的打擊。
窗外夜風,無情吹拂。
“龍熵,陰司王朝……是你和他唯一的心願,對麼?”良久,沙華淡淡地問著佇立一邊的龍熵,淺藍色的長袍,如玉雕塑的俊顏,渾厚的氣息,給人一股過目難忘的深刻。
可惜,她覺得這張堪稱一絕的俊顏下藏著太多的秘密,連她都可以懷疑,那當中是否還有真誠。悲苦交加,她的心仿似一朵風中玫瑰,正逐漸萎縮。
“沙華,我帶你離開這裏,這裏並不屬於你的,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龍熵避開沙華的問題說著。也許,他在害怕,沙華眼底的絕望驚嚇到他。那張嬌小的臉上,暴露太多的堅倔。
“那什麼地方又是我該呆的地方?我無處為家,卻又處處為家,被一再相逼,我想……這世上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稱之為家。”沙華冷然笑著,這一笑之中,飽含太多的滄桑與無奈。“龍熵,我不想走了。”幽幽的聲音,如飄過的清風般,很淡很淡,眨眼即散。
“為什麼?”龍熵愕然望向她,眼中全是不解。
“因為……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我的,那麼,離不離開這裏,又有何關係?”
……
清風淡月,窗外葉子一陣離落。
良久,龍熵才無奈的道:“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便勉強你了。但是,沙華你要記住,我不會讓你永遠這樣下去的,遲早有一天,諸火國會滅亡,到時我便帶你離開這裏。”
一個閃動,龍熵已翻身離去。沙華背對窗欞,臉上一片濕潤,自己空負了多少人?而愛自己,關心自己的人,又是一個個離她而去。突然間,她對於牽絆她的命運無能為力。隱藏的身後,晶瑩眼淚滾落,深深哀痛,一縷一縷鑽到心口。
恢弘的王宮高牆上,一抹黑影緊緊跟隨在淺藍背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