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確實如此。
油囊在瞬間爆炸,使得厚積薄發的火焰在洞穴無處可泄,被壓縮在洞穴中。就好像明知太陽要爆炸,卻把千裏蚯扔到裏麵去,還要蓋上牢不可破的罩子。
躲在囊被裏的鏡連城感到眼皮越來越重,而且呼吸困難,空氣就像強行接吻被抽幹了氧氣。
也就在這一瞬間,洞**的氧氣已經快要燃燒殆盡。
與此同時,伴隨的是水分的蒸發、幹燥、灼熱,葉然已經罕見的出了一身汗。
昏了過去的天夏就是攤在沙漠上裹著厚厚裘皮大衣曬了三天三夜的魚幹,要死不活。
受害者,首先其衝的是泥渦,身處最底層的他們,不僅麵臨著保持身體濕潤的粘液最先被蒸幹,沒有粘液保護的泥渦身體大麵積燒焦,開始龜裂,在其之上還要承受缺氧帶來的撕心裂肺的缺氧的身體之痛。
毫無掙紮的死去。
千裏蚯第一次感受到下油鍋般的痛苦,一生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底,對他們來說身體,幾乎,一丁點,都絲毫抗體,光是在太陽底下就像把他們架在烤架上,痛苦萬分。
身軀如同彈簧,把能夠自信鑽穿地心的鑽頭對著天,爭先恐後的往地表上鑽,把‘夾心餅幹’的蟻穴迷宮鑽了個透心涼,大規模的崩塌和大量的千裏蚯破土而出驚擾了整個蟻穴迷宮的所有者,四處躲藏。
一路上來,對天夏們來說從地底到地麵可謂是‘天長地久’,但對千裏蚯來說,所有事情的經過,隻是秒秒鍾的事情。
那一天,千裏蚯用了幾秒鑽到地麵上來。
那一天,新手村的人們遠遠看著一條有一條衝天而起的火泥蚯,拔地而起。
那一天,在冒險者間,號稱‘攻陷不落’的蟻穴迷宮坍塌了。
那一天,住在新手村的冒險者們象征性的,失業了...
千裏蚯的出現,使得蟻穴迷宮周邊發生了連續性的崩塌,崩塌不僅疏導、撲滅了積壓在洞穴的火焰,讓原本的荒蕪之地變成乞力馬紮羅山巨大的火山口,地底與地表的落差將近低了二十米。
出來後活著的千裏蚯紛紛倒在遠離‘火山口’的草原上。
在這場絕無僅有的逃生中,大部分千裏蚯活了下來,活著的都是半死不活和差一口氣的一樣多,至少他們不會像永遠直立在地表,冒著白煙,龜裂蹦出火星,變成碳幹的同夥。
千裏蚯身上的大火燒斷了捆住天夏們的繩索,剛好一個硬邦邦的囊被在不遠處滾落下來,凡是給慘白慘白的囊被壓過的地方草皮都結上了冰。
咚咚咚,咚咚咚,囊被裏傳出破殼般的悶響,繼而囊被的表麵龜裂開來。
啪啦
呼
蛋殼裏站起一名渾身結著冰霜,眼神淩厲的男人,男人望著漫天,吐出的寒氣將散落的暗藏火花的灰燼凍結。
冰晶在他的腳底下延續著,仿佛冰之子爬滿了身體,身上的冰霜越結越厚。
把手按著燃燒的千裏蚯身上,千裏蚯舒坦的扭了一下頭,又趴在地上,好像知道男人不會傷害他一樣。
接著,千裏蚯身體上燃燒的火焰一節節熄滅了,空氣像是傳導無形的波紋,散發出一圈圈無形陰冷的氣浪。
葉然扒下其餘的囊被,千裏蚯小小的痛苦了一番,也沒有亂動,畢竟他知道囊壁和自己燒傷的肉體黏在一起。
把天夏們一個個拖出囊被,平放在草地上,和他們躺在一起。
天空
莫名飄起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