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男女有別,小虎休要冒失。”智化見白玉堂怒形於色,便搶先責備了小虎兩句,這才轉向白玉堂問:“敢問施主,這位女施主因何暈迷不醒?可是受了內傷?”
白玉堂恨恨地瞪了無辜地眨著眼睛的小虎,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冷冷地道:“她中了蒙汗藥。”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智化口呼佛號,心中暗道:此人武功頗高,卻搞得如此狼狽,怕也是中了蒙汗藥的緣故。
正說話間,突然聽得外麵又喧嘩起來,有人道:“官差來了,大家快讓來。”
智化眉頭微微地抖了幾抖,白玉堂也皺起了眉頭。望了智化一眼,白玉堂抱拳道:“多謝智大師相救之恩,隻是在下最不愛與官差打交道,現在少不得要回避回避,隻有他日再來謝過大師。”說著,白玉堂披上衣服,將包袱搭在肩膀上,將遊彩花連鋪蓋卷了,就想跳後窗走人。
智化卻閃人擋在白玉堂麵前,不等白玉堂動手,搶先道:“阿彌陀佛,貧僧卻也是不喜與官差打交道。施主有傷在身,實在不宜再過分用力,既是同道中人,不如貧僧相送施主一場。”
見智化伸出手來,白玉堂微微猶豫,還是將裹著被子的遊彩花遞給智化,低低地道了聲:“多謝智大師。”外傷雖然暫時處理了,但因為流血太多,被壓製的蒙汗藥力正在發作,抱著個昏迷的遊彩花,白玉堂實在沒有把握能走多遠。
“阿彌陀佛,小虎,快走。”智化低呼了一聲佛號,抱著遊彩花當先穿出後窗,避開茶鋪前麵的人群,悄悄地躲進了附近一個人家的柴房。
白玉堂和小虎緊跟著智化跳出窗來,小虎還細心地將窗戶輕輕關好,這才跟在白玉堂後麵也鑽進了那柴房。
卻說茶鋪門口這邊,也不知是誰已經跑到鎮上的長官那裏報告了有強盜出沒的信息,便有兩名官差跟著趕來調查。眾人都說,有一個和尚將受傷的人帶到茶鋪內室治傷去了,官差便在茶鋪老板的引領下來到內屋。
老板輕輕敲門道:“大師,有官差來了,請開門。”不想屋裏全無聲響。那兩名官差不耐煩了,踢開門進屋一看,卻哪裏有半個人?推開後窗瞧瞧,也沒見有人跡。
這時,其餘的看熱鬧的閑人便開始紛紛揣測,有說是和尚醫死了人,怕受牽連,便帶了屍首逃走了。也有的說,那和尚看著很有些出塵出世的味道,說不定是佛祖下凡,度化有緣,而那小童定是天上的羅漢變化而成。
眾人說得熱鬧,兩名官差卻也看不出個究竟,便隻有棄了這頭,回長官那裏多帶了幾個人,沿著小路再去清查一番。有膽大好事的,也跟著去瞧熱鬧。不想這一次去,卻不像往次全無收獲,而是見到了一地賊屍。既然已經尋不著白玉堂等人,那些官差便將強盜首級砍了,帶回去向地方長官說是自己清剿了強盜。長官雖然知道有水分,但這是立功的機會,自然也是上了一表文書,狠狠地表揚了一番自己為民除害的豐功偉績,立即送進汴京城裏。
有了這些貓膩,自然沒人再來理會白玉堂和智化等人的去向。過不多久,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遊彩花卻還未醒轉,智化道:“阿彌陀佛,此地非久留之地,我們還是連夜離開,到前麵的金華鎮去歇息吧。”
白玉堂在柴房裏靜養了兩個時辰,已經將體內的蒙汗藥力逼了出來,這時便睜開眼道:“大師言之有理。”說著從包袱裏另取出一套粗布衣服換上。
小虎在這柴房裏悶了這多時,早已覺得無趣,自然也是讚成的。於是幾人趁夜離了鳳來鎮,往相隔五十裏外的金華鎮奔去。智化手中抱了遊彩花,走在最前麵。白玉堂身上蒙汗藥既去,雖是有傷,卻也健步如飛。小虎卻一路上隻是跟在白玉堂身邊問:“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兒?你也是江湖人吧?”
白玉堂卻隻答了一句:“我姓金,是做小生意的。”然後便任憑小虎怎麼問,也不再搭理他。最後,小虎也隻能憋悶地埋頭趕路。
由於三人腳程都很快,還沒到子時,便已經看見了金華鎮的點點燈火。智化讓小虎看著遊彩花,自己和白玉堂進鎮去尋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棧,要了兩間客房,這才折回來將遊彩花從後窗悄悄地扛進客棧。
小虎趴在床邊,看著雙目緊閉的遊彩花,小聲地問:“師父,怎麼姐姐還不醒來?”此時他已經能肯定遊彩花就是和樂公主。因為除了膚色和眉毛,遊彩花幾乎呈現出了本來麵目。
白玉堂淡淡地道:“她吃了太多的蒙汗藥。”說著一手將小虎從床邊拎開,生怕這愣頭小子又解開遊彩花的衣服找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