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情癡(1 / 2)

雨墨和遊彩花同時跳了起來。遊彩花大叫:“喂,酸秀才,你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你還真把自己當凶手了?好好的又沒做壞事投什麼案?你還是快跟我們走吧。”說著她還伸出手來往顏查散的額頭上探了探,以確定他是否正在發高燒。

顏查散麵紅耳赤地退後兩步避開遊彩花的手,毅然道:“多謝金姑娘好意,小生心意已決。”

雨墨都快哭出聲來了,拉著顏查散的手道:“公子爺,你莫不是中了邪?金公子,雨墨知道你是個大有本事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公子吧。”

白玉堂把跳著腳鬧嚷嚷的遊彩花拉到身後,歎了口氣,這才緩緩地問:“顏兄,你真的決定了?”

顏查散還是毅然地點頭:“不錯,金兄,我心意已決。”

白玉堂皺著眉問:“這樣做,你將失去你的功名、名譽,乃至性命,值得嗎?”

顏查散微微猶豫了片刻,堅定地點了點頭:“小生以為值得。”

遊彩花這會兒也安靜下來了,她狐疑地打量了顏查散和白玉堂幾眼,突然拉著白玉堂問:“喂,酸秀才到底在想什麼?你明白他的心思?我怎麼看他有點那個要英勇就義的烈士的味道?”

顏查散黯然地低下頭,白玉堂再歎了一口氣,沒人回答遊彩花的問題。

雨墨死死地拖著顏查散的手,生怕他真的往衙門去,臉上掛著兩汪淚痕可憐巴巴地望著顏查散,仿佛他是個就要被拋棄的小媳婦,而顏查散是那薄幸的負心郎。

這時,柳金蟬“嚶嚀”一聲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柳洪,便問:“爹爹,你怎麼在這裏,剛才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我夢見……”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正半躺在地上,忙坐起身來,一看之下,渾身劇震——不遠處,就是馮君衡麵目猙獰的屍體,馮氏跪在地上發抖,幾個家丁跟泥塑木雕似地動也不動,白玉堂和顏查散等人站在門外,雨墨正拚命地拉著顏查散。

“……啊!那不是夢——爹爹,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柳金蟬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臉色又白得像紙一般了。

馮氏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轉,突然又抱住馮君衡的屍體大哭起來,邊哭還邊抽抽噎噎地說:“金蟬呀,你表哥死得好慘啊!”

“閉嘴!”白玉堂一聲厲喝,馮氏立刻噤若寒蟬。柳金蟬卻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來,蒼白著臉問:“金公子,顏表哥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以為可以一走了之嗎?”

顏查散低低地道:“金蟬表妹,我沒打算逃走,這就要投案自首去。”

柳金蟬痛心地道:“顏表哥,你怎麼會變成了這樣的人?”

雨墨急得大喊:“柳小姐,馮少爺不是我們家少爺殺的,是……”

“雨墨!”顏查散突然一聲厲喝打斷雨墨的話,用力掙開他的手,怒道:“這是本公子自己的事,用不著你來多嘴。你再要胡說八道,我就,我就……”畢竟是一個文弱書生,連威脅人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況且,他現在的境地,還有什麼資格去威脅別人呢?顏查散的神情漸漸沮喪,聲音自然也小了下去。

遊彩花眨著眼,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突然恍然大悟,悄悄指著柳金蟬問白玉堂:“酸秀才是不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

白玉堂淡淡地道:“你現在才想明白?”

遊彩花算是明白了,可是還有人不明白。雨墨抹著淚道:“公子,你非要去衙門投案,咱也攔不住你,隻好跟著你去了。到了大堂之上,雨墨總要把今日所見之事跟官老爺分說個清清楚楚。我就不信公子你自己糊塗了,那官老爺也是糊塗的。”說完,他轉過身來,跑到白玉堂和遊彩花跟前跪下,叩頭道:“金公子,金小姐,雨墨怕一個人去大老爺不信,還請二位也跟去為我家公子做個人證。”

遊彩花的神情尷尬,一時說不出話來,白玉堂卻歎著氣搖頭:“雨墨,這個人證,我們沒法替你去做。你放心,隻要那堂上的大老爺不是個糊塗蛋,就算你們家公子硬要把脖子往鍘刀上放,人家也未必肯鍘。”

柳金蟬卻已經擦幹了淚,恨恨地道:“你們不用花言巧語,這裏隻有你們才是外人,如果不是你們,誰會來害死衡表哥?”

就在這時,柳府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七八個提著燈籠打著火把的衙役闖了進來。為首的一名捕快把手按在刀柄上,大踏步走進來,大聲地喝問:“柳員外,我們聽聞有人報案,說此間出了人命案,可有此事?”

說話間,他已經越過白玉堂等人走進堂屋,一眼便看見躺在地上的馮君衡,不由大驚,揮手道:“王五錢六,你們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