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人的劍刺向白玉堂的一瞬間,他眼前卻突然浮現出一張笑吟吟的俏臉,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裏湧出一些說不出名的奇怪滋味來。
白玉堂已經放棄了抵抗,卻突然聽到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隨後“叮”地一響,一顆珠子撞到了黑衣人的劍身上,將劍鋒打得偏了開去。
“阿彌陀佛!所幸貧僧及時折返!”隨著這一聲佛號,又是幾顆珠子對著黑衣人周身要穴打來,逼得黑衣人連退三步。智化趁機拉了白玉堂退後,手中卻握著一串斷了的佛珠。
紅影閃動,展昭已經落坐在馬車之上。艾虎大喜:“展大哥,你們回來得正好!”展昭淡淡一笑,勒住了馬韁,卻凝神望向那黑衣人:“閣下處心積慮,不知意欲何為?”
黑衣人被展昭和智化一前一後夾在中間,卻反而氣定神閑地笑了:“桀桀,南俠和黑妖狐果然名不虛傳,竟然回來得如此快法。我想幹什麼,到了現在還用問麼?”
展昭冷冷地“哼”了一聲:“閣下是要自報家門,還是要展某替你撕掉那見不得人的遮羞布呢?”
黑衣人也不著惱,仍然笑得從容:“嘿嘿,我本無名小卒,相見又有何益?”
“阿彌陀佛,施主若果真是無名小卒,又何須藏頭露尾?”智化說著話,手上卻不停,已經飛快地點了白玉堂的穴道替他止血。先前白玉堂不過是強撐了一口氣硬拚,若不是身體底子好,隻怕早已不支。縱是如此,此時見救兵到來,精神鬆懈下來,身體便搖搖欲墜,全靠智化扶持。
黑衣人心知今晚事已不成,閑閑地收劍回鞘,拍了拍手道:“也罷,看來今日我要空手而回了。”
展昭眼中光芒閃動:“你以為你走得了?”
黑衣人的笑聲卻陡然提高同了三分:“你以為我走不了?”說話間,黑衣人手中突然飛出兩團黑乎乎的東西,分射向展昭和智化。
展昭冷笑:“區區暗……”剛說了三個字,臉色陡然大變,一把拉了艾虎鑽進車廂撲到了遊彩花身上,同時大叫出聲:“霹靂火雷,小心。”
智化也認出了黑衣人所發出的並非暗器,而是兩個拳頭大的霹靂火雷。這種火雷體積雖然不大,一旦炸開卻威力頗強,裏麵夾雜的鐵釘比尋常暗器更厲害幾分。智化無處可避,卻隻得一手護住頭臉,一手拉著白玉堂疾退,同時灰色的寬大僧袍陡然像充了氣似的鼓脹起來。
“轟——”
“轟——”
兩聲巨響中,火光照亮了黑衣的荒郊,爆炸的煙塵卻阻擋了視線。等到硝煙散盡,智化的僧袍上破損處處,雖然灰頭土臉,所幸並未受傷。而展昭那邊,雖然及時躲進了馬車,但由於距離較近,幾枚炸出來的鐵釘穿透了車廂壁,劃破了展昭後背的衣衫,倒也沒有傷著身下的艾虎和遊彩花。拉車馬匹被車廂擋住,另三匹離得更遠一些,雖然在爆炸中受了驚,但幸好沒有損傷。
道路中間空空蕩蕩,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阿彌陀佛,可惜讓那人逃了。”智化扶著白玉堂不方便合什,但佛號照呼不誤。
展昭拉了艾虎起身,見遊彩花仍然酣睡,心下稍定。下得車來,先安撫了受驚的馬匹,這才開口:“智大師,看來我們得加緊趕路,盡快回到京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