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裏,她的手掌左右飄忽不定。
“現在是什麼時辰?”是未睡醒的音色,尖銳而沙啞。
右耳襲來股熱氣息,有些壓力。緊接著便聽見阿香用力喊道:“卯時啦!”
驚惶至。倏地,竟不自知雙手撐起身子迅速坐好。眨巴眨巴眼睛,算是已經清醒過來。
“卯時就卯時嘛,以往辰時才發配職務,今日為何來得如此早?”
阿香笑眯眯的,看起來十分詭譎。“誰知道呢,旖籮在落花塢的廳堂內等你,姐姐快去吧。”她向來機靈活潑,我便起身快些過去。
將至廳堂,看見旖籮坐在鼓凳上,視線落在方桌上一簇晶石上,仿若眼睛裏在發光。阿修羅皆是如此,都愛盯著光芒,心中有無比希冀。
“怎麼如此晚,百花圃內的落花塢太安靜,你便起不來了?!”盈盈的音色中夾雜嚴厲。
忙走上前,粘膩著她撒嬌。“姑姑,優曇怎敢嘛,隻是辛苦姑姑,優曇沒能好好招待您,不過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說著,她便不禁笑意翩翩。說來蹊蹺,有時她對我非常嚴厲,但隻要向她撒嬌便變得親切起來。她是侍女總管,而且整座清淨房內她唯讓我喚她姑姑,可是阿娘卻最厭惡她。
笑意漸消,她說起正經事。“挺重要的,明晚大王將在七葉閣設邀功盛宴,花草必不可少,姑姑特來命你至海外采花。”
“宴會!”對啊,昨夜侍女們說過,早該料想到。
旖籮點點頭。“看來有的忙碌,姑姑亦要先行離開回去做事了。”
“姑姑再見。”說罷,她便離去。
急忙轉身欲回去喚阿香。她卻倒快倏地從布簾後跑出來,已備好花籃花鏟與無盡袋。它比花籃的容量可要多甚多。“姐姐,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花瀠,她去何處了?”左右看看她好似不在落花塢。
“最近她總是躲進水華池內的水華裏呢。”
出落花塢便至百花圃,水華池內波光粼粼,它環繞百花圃全地,池內盛開火紅色的水華。據聞它在此生長已有千年之久。它本是屬古蓮花的植物,水華乃是其古名。
百花圃內設有不少照光的晶石簇。但充盈的靈氣才是在黑暗中綻放花朵的最終秘密。
向著水華池大聲呼喚:“花瀠,花瀠。”
忽,一陣香氣拂來,在麵前幻化成個女子的模樣。婀娜窈窕的身材,她穿著豔粉色流紗裙,繡著水華的布鞋。墨色盤髻發型,插精致的血玉簪;白皙的臉龐,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起來異常純淨。
“優曇。”她的聲音婉轉且好聽。
快走過去,牽住她的手。“花瀠,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要走了。”
她滿臉迷茫。“走,去哪裏?”
“阿香和我接到職務要出海外采花,故來告知與你。”想想,緊接著又道:“昨日梓修來過,他送我瓶上好的金瘡藥,這不今日傷口就全好了,他可真是貼心呐!”
花瀠聽著露出尷尬的眼神。“哦。”
如此正合我意,看來她心中在意梓修。“若梓修來取花,你便交給他,要寫在記錄冊上麵,真是麻煩你啦,還要你替我好好照管百花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