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瀠的眼睛裏閃著堅定的光。
隻要有她們在自己便能抵擋一切了。朋友應是這般，互相依偎互相支持。但那些侍女們是否有朋友便無人能知了。
跟在她倆身後慢吞吞地走，我收斂地低了低頭。每步的步伐中都閃過無數侍女尖厲冷漠的眼神。
籬笆外佇立著侍女們的窈窕的身影。阿香抽出門栓，她們若魚兒般湧進來。領頭的侍女站定那處怒目圓睜：“爾等怎敢如此怠慢，若是耽擱大王的邀功盛宴可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三兩會兒功夫，花花草草被搬走許多看來很是可惜。那些花兒生來命該如此，被采摘和消耗是它們的最終歸宿。
不知不覺又壓低了氣息，這許是見到她們時的習慣反應。領頭的侍女從我身邊經過，調侃得言語中透著放肆無禮：“醜奴，低好了你的頭，可再也別抬起來。”
“你！”阿香怒火中燒。“我不準你侮辱我姐姐！”
熟悉的言論啊。為防鬧出更多事端，我通常選擇要緊牙齒生生吞下這口氣，便無任何表達反抗。
“她本來就是任何人都能侮辱的，我就是要侮辱她你還能怎麼著，看看吧，你將為你的無禮付出代價！”侍女的語氣頗是嚴厲。
此刻，不安與浮躁充斥著整座百花圃，本來的安寧與靜謐被那股力量取代下去。
“我們兩個到底是誰無……”
未等我有所察覺，發帶便被侍女的一隻手揪住，直把我低著的頭往上抬。
一瞬間，我看見她眼神中的火急火燎，緊接而來的詫異和不可置信。不知不覺，侍女鬆開手，言語卡在喉嚨裏。“你，你這是什麼障眼法……”
花瀠步態輕緩向她逼近：“看清楚，這可不是障眼法能比的，我知道，你們定會將這消息散出去，如此優曇亦要迎來好的日子了。”
“休想！”侍女眉眼嗔怒，轉身向眾侍女吩咐：“誰若敢將此刻的所見所聞散布出去，規矩你們都懂！”
眾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回：“是。”
花草少許多。漸漸地，她們的背影消失在遠處黑暗中。
“片刻內她們不敢將這消息散布出去，若再過些時日隻怕是紙也包不住火了。”花瀠的目光中透露著懇切。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阿香怒火未消，噘嘴走過來兩隻胳膊環抱在一起。“她們真是太令人氣憤了！”
“消消氣。”花瀠安慰阿香。
緊接著她道：“對了，優曇你快跟我來！”未等反應過來，花瀠便緊緊牽住我的手，往落花塢飛奔。
她的眼眸中閃爍星子的微光。
——
“這樣真的可以嗎？”
昏黃銅鏡中的她好似夢幻般的存在。若海市蜃樓，令人時刻驚恐它消失的下一秒。
描眉，撲粉，染脂，若浴火重生的美人。
“真好看，可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阿香湊過來挽住我的胳膊。
抬頭，看看花瀠，嘴角泛著淡淡漣漪。她寧靜的目光中有著欣喜。“你快瞧瞧，單螺發型配黛玉簪，水藍襦裙配蘭草繡花鞋，再加上美麗如斯的容貌，優曇原是美人也。”
阿香眼眸轉動，是在思忖。“我們去參加邀功盛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