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千束見齊文軒臨走前故意把扇子推到她麵前落下,明顯是不想拿回去讓她收著。心想收便收著吧,也就把扇子,她蓮花塢房子大,不缺地方放,再說好歹跟齊文軒好了不短一陣兒時間,他明天就要娶妻,留個念想也好。
黃衣裳丫鬟偷瞄著白千束把扇子收好,假裝睜眼瞎、啥沒看見似得,恭恭敬敬的領她去廂房。
東廂房的園子已住了些遠道而來的客,丫鬟林白千束去了靠東邊的一間,那兒清淨,門前院子裏還有小池塘,開著幾簇荷花,還是齊文軒從前為她種的。
一路走來滿眼睛都是紅綢飄飄,侯府辦親事果然排場大!要知道,本來這親事的女主角應該是她呀!誰曉得全被她那混賬老爹給攪合了!
明明是情人,一下子成了同父異母的兄妹,簡直不能更坑爹了!哦不,不是坑爹,是被!爹!坑!
有個風流倜儻、英俊無雙的老爹,而且是個多情又風流的爹,白千束發現,她看上的男人們後來都被證實成了她的兄長……
從此,她再不敢輕易“看上”誰了,尤其是那些長相一流、身材也一流、家室也一流的公子少爺們!要曉得她老爹白玉堂最容易看上那些能夠嫁入豪門的美人兒小姐!
白千束摸摸懷裏的扇子,心歎:已經第三個了……爹啊,您播種的範圍也太廣、膽兒也忒肥了!連侯爺大人都敢給他戴綠帽子!
白千束走在侯爺府裏,不由後背發涼:要是齊侯爺曉得了齊文軒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她爹白玉堂的兒子,抓住她來個父債女償,把她剝皮抽筋鞭屍……
“白姑娘,就是這兒了,您有什麼吩咐盡管叫奴婢,奴婢就在那邊的回廊掛紅燈籠和綢花兒。”小丫鬟尖著手一指那邊回廊。
“唉,你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白千束讓丫鬟去忙,滿侯府人滿為患,下人們都忙不過來。
白千束進屋關上門,實在沒心情出去轉,一來是看著那紅綢子心煩,二來她本就心裏有鬼,哪敢在齊侯爺麵前晃蕩。
憋憋屈屈將就一晚上,明天走完過場就閃人吧。
蓮花塢裏的忠犬男人們暮春的時候就賣光了,回去的時候順便到附近的路上轉轉看有沒有合適的死人,要實在沒有,就隻能去義莊門口蹲點兒瞧瞧有沒有合適的。
院子裏人聲熙攘,蛟城齊侯世子大婚,南北客都得聚齊,還有皇親國戚呢。
白千束正在回想穿越來此十九年,桃花開多、開得早,卻死得快,都是被爹給生生掐滅的!每次雙方見家長定親事時,便聽心上的娘親、也就是她未來的婆婆對她爹淚眼花花的喊一聲“玉郎”,白千束就知道:這事兒多半又黃了。
過去喜歡過的三個男子,毫無意外的,都成了她兄長,有一個還是在拜了堂時被發現的,差點就送入洞房了……
都說事不過三,她白千束經過三回錘煉,已經一顆老心無法再愛!
說她是穿越倒也不盡然,或許帶著記憶投胎到古代更合適。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爹爹白玉堂,長得濃眉星目,身材勻稱高挑,留得一頭烏黑披肩長發,最重要的是笑得一張儒雅好顏,能文能武,折扇一搖,白衣飄飄,哪家姑娘不心動啊。
十九年前白千束剛被生出來那會兒,白玉堂瞄了一眼水榭外的荷塘,隻見綠葉連天,白荷朵朵千萬簇,灑在碧色之間,便對她道:“女兒,你生在這水榭之上、荷塘之中,便叫白千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