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束被官差硬“請”出穀,隨行的還有李賀。李賀武功高強,倒是不懼。再說,若真要有意為難白千束,白千束也是不怕的,除開她是一直隱姓埋名的皇族後代,光靠前任相好、現任見不得光的哥哥齊文軒大世子,她就不怕知府為難。
白千束一路被官差捕頭帶進了蛟城,直奔府衙大牢。大牢裏陰暗非常,但到是一點不冷清,熱熱鬧鬧的一大窩。從兩排牢房中間的過道行過,兩旁跟蛟城的街道似的,犯人們吆喝得十分賣力。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我是被冤枉的啊大人,不是我幹的……”
“冤啊……”
官差一直帶著百千束主仆二人到了最裏麵的一間大牢房,裏麵關著不少人,還有幾個官差,以及穿著知府官服的大漢。
喲,才幾個月不見,蛟城知府竟長得這般膘肥身健了!估摸著城裏的百姓瘦了不少吧。
趁著官差上前稟告知府的空檔,白千束蹲下身對旁邊一間牢房伸手喊冤的蓬頭犯人細聲道:“喊冤是沒有用的,你要喊為什麼你是冤枉的,這才有用。”說著憐憫的順了順犯人蓬亂的頭發。
犯人愣:“……”
白千束拿手絹擦擦他的臉:“看你餓得臉的成v形了,受苦了吧?你想不想出來啊?想不想回家啊?”
刀疤臉犯人眼淚花花,從下向上仰望著白千束,白衣冉冉,慈眉善目,仿佛腦袋後又萬丈仁慈的佛光:“觀音娘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絕對不是殺人犯啊,是那人自己要死的不關我的事啊,是他逼我動手的……”
“唉唉唉、亂-交涉個什麼!還不快進來拜見知府大人!”尖瘦臉捕頭嗬斥白千束。
白千束對刀疤臉犯人道:“原來你求的是觀音娘娘,哎,那我也不便管閑事了……”說著便往牢裏走去。
“快點兒!囉囉嗦嗦!”捕頭嗬斥。
李賀想教訓尖瘦臉,卻被白千束止住。白千束從腰間掏出一個小藥瓶在手裏把玩了把玩,尖瘦臉眼睛一驚,連退了好幾步,縮到知府身邊。
“你--就是萬蝶穀的白老巫婆?”膘肥身健的大漢知府背手質問白千束。
“不是。”白千束冷冷道。
“還敢說不是,萬蝶穀就你一個白衣裳的女人,你當本官是瞎子嗎?”
“知府大人既然不是瞎子,為何還要問我,而且有本姑娘這麼年輕的‘老巫婆’嗎?”
“你!你竟敢衝撞本官,來人啊!把這老巫婆拿下關進大牢!”
……
而此時萬蝶穀中。
白千束剛前腳出了穀口,後腳萬蝶穀的禮佛堂“明禪居”就鑽出個佝僂的老婆婆。滿頭花白頭發梳得一絲不亂、整整齊齊,穿著一身褐色布衣,質地中上,款式、大小卻十分得體、合身,可見經過精挑細選。皺紋遍布的臉上鑲著一雙眼白已漸渾濁的蒼老眼睛,卻精明非常。
正是白千束爹爹白玉堂留給她的家臣之一,從前皇宮中伺候她母後的老女官,太丘。
“小姐真是胡來,婚姻大事怎能如此兒戲啊!我定不能讓她一錯再錯!”她倒要去看看那小妖男長什麼樣!能把小姐迷得團團轉,立刻就要成親。
太丘拄著拐杖,鬼鬼祟祟的關好門,朝白千束住的雪荷院摸去。
聽細辛那丫頭說,好像是個長得不錯的男子,是個護衛。這護衛光說身份,哪點比得上先前那些公子啊,雖說都成了小姐的兄長,但,但怎麼也要那種人物才能配得上小姐啊!
哎,要單說品貌,她太丘隻認杜若公子,隻有杜公子那般的出塵人物才配得上小姐。隻可惜,那杜公子不知當年是不是落水燒壞了腦子,竟然固執的拋棄了小姐,去娶了別的女子!
小姐定然是愛杜公子的,後來找的那些公子,身上都與杜公子的影子。
想到這兒,太丘愈加堅定。絕不能讓白千束嫁這麼個奴才!
小姐雖然、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好歹是千金之軀,怎麼能任一個醃臢奴才糟蹋!她太丘曾在宮裏摸爬滾打多少年,深知男人地位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