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宮頸炎”公子不是知府的兒子麼,或許可以利用這身份探聽探聽,究竟是誰人要殺林公子。看那日情況,不像是為財,她躲在柴房時碰見的那個殺手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白千束回頭便見了蓮花塢的一片碧綠的荷灣,如一塊落入穀中的碧玉鑲嵌在山水間。隱隱聽見有琴瑟之聲,是高綾煊和夏承瑾在彈琴。
白千束忍不住歎了口氣。
走了一個,還剩兩個。高綾煊和夏承瑾,可沒齊文軒這樣溫柔。都是富家養出來的驕驕公子啊。
“小姐,你莫要歎氣了,歎氣會老的。”
白千束下了一跳,卻見路旁的大槐樹下走出個魁梧的胖身影,正是八喜。
“八喜是來挖竹筍的,絕對不是有意跟來!”
白千束笑,捏了捏八喜肉撲撲的大餅臉。
“知道啦。”她不是有意跟來才怪。八喜性格大大咧咧,人都說胖的人心寬大落,但有時候八喜的心思卻是極細膩。定是她見她一個人來送齊文軒,怕她傷心哭泣,不放心,才跟來了的吧。
主仆二人沿著開滿小野花的山路往蓮花塢走,夕陽西下,山穀裏薄霧靄靄。白千束一路沉默未語。八喜思量了思量,拉了拉白千束的袖子,小聲問:
“小姐……”
“嗯?”
“你今日身子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早上收拾屋子時床單上那麼多血,得流了多少啊……
“挺好的。”
八喜對白千束肅然起敬。小姐真是好堅強,好厲害……
才走了沒多長段路,便見一高大挺拔的男子站在路中間擋住他們去路,正是冷這張臉的齊知琰。八喜知趣的扶了禮喊了聲姑爺好,連忙閃了。
齊知琰哼了一聲。
“昨兒送一個,今兒送一個,明兒是不是還要送一個?”
“明兒不送了。”
齊知琰心道,總算白千束對自己身份還有點自知之明。
白千束上前,捉住齊知琰冷冷背在身後的手,“因為承瑾和綾煊明兒個是定不會走的。”
齊知琰眉毛一抽,胸口差點噴出一口血。
白千束噗嗤笑了一聲。“堂都拜了、洞房也入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齊知琰默了一默,把白千束的手狠狠握在手心裏,“我的女人誰也不許覬覦半分!”
齊知琰說得很認真,沒有半點戲謔之色,頗有氣勢,讓白千束驚了一遭。
沒想到這烈馬護衛相公占有欲這般強啊!想她皇帝老爹要是有這個覺悟,她也不至於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談情說愛還不知道對方身份啊!唉!說多都是淚!
齊知琰腿長、步子邁得大,可是走著走著卻越走越慢,腦海裏想起昨夜的事……
齊知琰在一簇半人高的草叢邊停下步子。
“怎地不走了?”白千束奇怪的問齊知琰。
齊知琰瞥了一眼旁邊的草叢。那草葉柔嫩,竟有半人高。
這草叢這般深,就算人在裏麵藏著活動,遠遠看去也隻當是山風吹的,定然看不見……
蓮花塢的琴瑟樂聲隱隱傳來,正是夏承瑾和高綾煊在水榭上彈琴奏曲。
齊知琰握住白千束的手,白千束立刻心領神會,二人一同看向那片綠油油的茂密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