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遠遠傳來一陣鏗鏘的馬蹄聲。黑駿馬,白衣男人意氣風發。
“駕——”
蓮花塢等人已經穿戴得十分得體整齊,迎接著白千束的皇帝爹。
白玉堂身後跟著一行四個家臣護衛,都是跟隨他走南闖北的,另外還有個年輕公子。白千束雖覺得她這皇帝爹處處留情,不甚妥當,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滿是蠻有氣度的。那四大護衛也有個格外清奇的名頭:風雨雷電。
白玉堂翻身下馬,朝白千束幾人走來。白千束欣喜上前。
“爹,你可算回來了。”心其實是有點兒不想讓她老爹白玉堂見到青玉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她還被咬了好幾回啊!
“哈哈哈……”一串爽朗倜儻的笑聲,白玉堂唰的一下搖開扇子,把身後那個文文秀秀的綠衣裳男子拉到白千束麵前,“阿束,這是爹爹失而複得的義子,今後便是你的弟弟了。”回頭又對綠衣裳男子道,“碧簫,這是阿姐,千束。”
綠衣公子上前,見白千束嬌俏美麗,臉上紅了紅,頗有幾分小女兒的羞澀,拱手:“碧簫見過阿姊。”
什麼義子,擺明了就是私生的,還掩掩藏藏,忒厚顏無恥了!以往便是如此,不到要翻船的時候,她爹是死也不會說的。是怕她替她死去的娘親揍他麼。
白千束心笑嗬嗬:“阿簫多禮了。”
白玉堂也笑嗬嗬,心頭大為歡喜,這個女兒真是好!大度體貼識大體,從沒有對他發過飆。白玉堂正高興著,目光落在白千束身後的男子身上,不由眼睛一震!風雨雷電也看了過去。
白千束見他們打量齊知琰,伸手將齊知琰拉過來,對碧簫道:“你姐夫。”又對白玉堂:“你女婿。”
齊知琰:“青玉見過嶽父大人,碧簫弟弟。”
白玉堂更震驚了,搖著扇子皺著眉頭將齊知琰從上到下的打量一番,還轉了一圈。
白千束見狀心頭緊張的慌,莫不是,又是……
白玉堂猛地一收折扇,眯著眼湊近齊知琰耳邊,低聲問道:“你娘親叫什麼?”
白千束心懸到了嗓子眼。
“我記不得了,我從前是殺手護衛,應當是個孤兒。”
白千束連忙將白玉堂隔開:“爹爹,我們都已經拜過堂成過親了,你還問這些作甚。”
“你們已經??”白玉堂著急,將白千束拉到一旁,低聲細語,“爹爹瞧著他跟我眉眼頗為相似,說不定是爹爹的兒子啊!”
“他出生貧寒,不是高門大院兒、官宦家出生的。”
白玉堂正色,對白千束嚴肅道:“你覺得爹爹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嗎?”
白千束不信任的眼神:“爹爹,你,別逼我……”
按照以往經驗來說,完全是!
白玉堂退出朝堂浪跡江湖的時候齊知琰才四五歲,近二十年沒見,而今再見到,雖心有懷疑卻也不敢確定。難道,是他年少的時候微服私訪留在民間的?啊……真是記不清了。
“雷電。”
“屬下在。”
“屬下在。”
“去仔細查查這個青玉的身份來頭,記住,要小心的查、仔細的查,不能讓小姐知道!”
“爺放心……”
白玉堂也沒多說什麼,太丘、韓軍師見白玉堂回來立刻精神抖擻的。蓮花塢好像一夜之間花兒都濃豔了幾分。夜裏,白玉堂、白千束、白碧簫、青玉一起用了晚飯,席間白玉堂故意試探齊知琰,論書論道,齊知琰對答如流,且幾次讓白玉堂無言抗衡。
白玉堂看齊知琰的眼光越發驚歎了,之後悄悄把白千束拉到角落裏:“女兒啊,若他真不是你兄長,那你倒是撿了塊寶!此人就算如今貧寒,今後也定飛黃騰達,不止將侯。”
白千束本欣喜,可聽到後頭那四個字卻是一驚。“爹爹,你這話是……”不止將侯,那其實不是指的皇帝……
“此人胸襟寬廣、氣魄逼人,談笑間有山河盡攬之霸氣。若他有那心思,我齊家的江山,恐怕要經一番風雨。”
“爹爹,你想太多了,他隻是個山野草莽,就是我夫君罷了,沒有那造反的心思。”
白玉堂笑:“恩……好在他心性純良,倒是不懼,哈哈哈哈,況且不是還有你爹爹我麼。”
“……爹爹,你真的想太多了……”
不要加最後那句,好麼,退休皇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