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平邊城(1 / 2)

自那日晚,我一直想著改攻河荼的益處,但礙於不了解前方戰況,又收不到任何訊息,因此並不敢妄下定論,何況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作決定。

包海等人儼然已經接到了周辭大軍被阻的消息,顯得有些惶然,他與鄭憲之間的內部矛盾,顯然還不到反目成仇的地步,畢竟他們的對手——我,目前手上隻有那一千的秦兵,算來並不是什麼大障礙,這就顯得我有些占下風了。

六月底的最後一天,許章終於有了來信,我心急地打開來看,結果得到的消息是班良古閉門不出,這可就不好辦了,他在本土,糧草、接應一應俱全,秦軍是異地奔襲而去,多方受製,托得時間越長越不利,何況若讓包海等人得知了這個消息,搞不好還會來個後院起火,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先把後院這隱患給徹底解決掉。

次日一早,也就是七月初一,從北門奔來一騎,手搖紅綢竹筒,朗聲叫喊著“宜黃大捷”一路奔到秦府門口。

此時扶瑤正在給我梳妝,聽到這份捷報,我眉開眼笑,抬腿就往前廳而去,頭發還有一撮沒梳上去,害扶瑤拿著簪子緊跟在後麵追。

一路小跑來到前廳,此時付左、包海、鄭憲等也已趕到,畢竟從北門到秦府還有一段距離,這緊張的關口,誰的眼睛可都巴著呢,不知道才叫怪。

接過竹筒,抽出裏麵的羊皮紙,不禁笑意盈然,付左最是心急,拱手上前,詢問戰果如何。

我抬頭瞥了一眼包海、鄭憲,一個臉色緊繃,一個平常無異,轉手將戰報遞給付左,“許先生好計謀,佯退假撤,將班良古的人馬引出城外,以騎兵將其方陣衝為兩段,分而剿之!大獲全勝,揚了我秦軍威名!”

付老爺子捧著羊皮紙激動地直哆嗦,他身後的熊大山等人也是樂得直叫好,我暗暗觀察了一眼旁邊的包海、鄭憲,心想這下我等的時機可是成熟了,就看你們倆有沒有膽子現在就兵變?

因著前線大捷,我也由著他們去辦什麼慶賀宴。

因為城外還在鬧瘟疫,所謂的慶賀宴也不可能真得就是全城同慶,不過就是一定官職的軍官聚首喝喝小酒,侃侃前線的大捷,這些日子大家的神經都繃得很緊,難得有機會放鬆,慶賀宴定在初四的晚上,地點就是邊城衙門裏,付老爺子去宴席之前還特地來拜訪了一下我,說是天佑秦將軍,宜黃大捷不但揚了秦軍之威,還順帶解決了邊城危機,包海、鄭憲這下子是不敢再動歪心思了,我陪著他笑了笑,並勸他晚上少喝點。

他這一走,扶瑤就嘟囔著為我不值,說我也是將軍授命的,算上去也是官了,憑什麼不興我去,擱著早些年,朝廷上還有女官呢,我敲敲她的腦門,提醒她,朝廷上有女官的時代早已隨著女權的高漲而被徹底打壓了下去,她這話要是被外人聽到了,給她安一個不守婦德的罪名那還是輕的,重的可是要報官的,當然,因著她的身份,最後還是要到我手上,所以她才這麼膽大。

當晚,衙門裏燈火通明,我在秦府的院子裏都能看到那裏的燈火,熊大山的人早已來跟我報了到宴的人,其中鄭憲稱病告假,包海到是如期而至。

酒過三巡之後,眾人開始東侃西扯,這段時間城中戒嚴,可把這群平日裏花天酒地慣了的軍官們給悶壞了,哪還有走得道理。

聽完細作傳來的消息,我呆望著夜空,扶瑤在一旁催促著早些梳洗歇息,我並沒理她,到是紅玉勸起了扶瑤,說再等等,這丫頭一看我們倆站到了一邊,氣得直嘟嘴,說是現在她到成了那個壞人。

聽著她嘟嘟囔囔,望著夜空中閃爍不定的星子,閉上眼,任穿廊風恣意吹著……

未到子時,就聽院外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犬吠和拍門聲,我慢慢睜開眼,扶瑤正倚在亭柱上打盹,被聲音驚起,四下張望,紅玉放下手上的針線,第一眼就是轉來看我。

扶瑤抓住我的胳膊,還沒等說出話來,一排扛著刀槍的士兵就躥進了院子,兩個護院的下人想衝上去阻攔,卻被人兩腳踢飛到牆角。

不大的涼亭沒兩下就被人團團圍住,扶瑤嚇得直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紅玉也站起身,不過表情依然是淡淡的。

亭子裏的白綢宮燈微閃兩下,顯然比不得士兵手裏的火把光亮,人群裏閃出一條道,鄭憲堂而皇之地走上前,微微對我一抱拳。

鼻子裏輕哼一聲,“鄭副將這是來接我喝酒去?”

鄭憲扯出一絲笑意,“若夫人想喝,在下一定命人去取。”

確定了一下他眼裏的殺意,轉頭再看看亭子外的士兵,“這麼說將軍打算在這兒請我喝酒?”

“以酒壯行,在下是送夫人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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