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往正南連發三箭。”
“是!”
記得武敖帶領漢北騎兵時,曾用響箭做指揮,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三箭接連發向正南,武敖的騎兵隊列隨即做出反應,迅速奔向正南,緊接著從漢北騎兵的腰部攔腰截下,盡頭正碰上北撤的漢北車陣的後背,正好又是一陣廝殺。
對麵響起鼓點時,騎兵隊正好到了漢北騎兵的身後,這時孫尤迅速收攏了一排弩兵,從背後放箭,漢北騎兵隻得一直往西奔,不好再回頭。
武敖的騎兵剛剛參戰,氣勢如虹,此刻又得了勢,在武敖的指揮下,迅速分成兩隊,分別往西南、西北兩個方向成放射狀,遭遇漢北軍時,又迅速掉頭,兩隊互成犄角,直切漢北騎兵內部。
對麵此時擊鼓換隊形,將被武敖切開的騎兵迅速換成前後兩列,盡量減少與秦軍的正麵衝突,這時,漢北弩兵早已退到射程之內,正準備弓弩齊發。
我趕緊讓祁公傅發響箭警示,響箭在空中炸出一片白煙時,武敖的兩隊騎兵迅速退向正東,在孫尤的步兵方陣前合成騎兵方陣,孫尤迅速收攏盾甲兵卒,排到騎兵身前,動作相當迅速,不免讓人讚歎,沒想到這孫尤到還真是個將才,難怪許章幾次薦他!
這時,馬探來報,熊大山一部來援,三千騎兵離西大營駐地還有二十裏。我不禁轉頭往往對岸的師兄,我就看你還能撐多久?
兩軍方陣均已成型,相持對立,一時間四野寂靜,隻有呼呼的風聲。
“夫人,熊將軍請命參戰。”一穿著繡有“南軍”字樣的傳令兵下馬單膝跪倒。
“讓他少安毋躁,先將兵馬拉到東山口處!防止漢北軍突襲!”
“是!”
沒想到的是對岸鳴金收兵了,隻見漢北軍沉著有序地退出戰場,西大營保住了,可——僅僅就隻是保住了。
這次突襲中存在了太多的變數,如果黑鬆沒有擄走我,如果黑鬆早一步將我帶出天狼穀,如果不是武敖馬不停蹄地前來救援……存在著太過的如果、不一定。
當對麵的戰車消失在晚霞之中時,我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黑暗中,我努力想伸手撫mo自己的小腹,可惜始終不能如願,這一刻,我隻想知道,腹中的孩子他做了什麼樣的選擇,是離開我,還是陪伴我?
睜開眼時,武敖正坐在跟前,臉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擦掉,見我醒來,十分開心。
“孩子……”絲毫沒有力氣問得完整句話。
“大夫,我姐姐問孩子怎樣了?”一把將身後的老醫官揪過來。
“稟夫人,您昨夜動了胎氣,不過您腹中胎兒生力強勁,並無大妨,隻是舟車勞頓,山路顛簸,要多加休息,多吃些保胎湯藥才好。”
聽了這番話,我才安心,心一放下來,困倦又襲了過來,根本來不及詢問西大營還剩多少人,隻看到武敖的嘴張張合合,不知道他都說了些什麼……
這怕是我睡得最久的一次了,隻等有雙手撫mo我的小腹,有人的眼淚滴到我的臉上,我還覺得他們煩,怎麼這麼愛擾別人的清夢?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很抗拒這些煩人的聲音,用力踢了踢肚皮,我的耳朵這才跟著他的動作重新回複了聽覺。
“夫人怎麼還沒醒?”這是扶瑤的聲音。
“別哭了,大夫說夫人隻是太累了。”這是紅玉。
“相公,姐姐真沒事嗎?”秀水也來了。
“你們在這兒哭哭啼啼的,還讓她怎麼睡!”這女聲久違了,是英翠娘,怎麼她也來了?我這是在哪兒呢?就算我跟英翠娘可以進軍營,可紅玉她們不能啊,我這是到了哪兒?
費勁地睜開一條小縫,秦權衝我笑笑,我剛想回應一下,扶瑤這丫頭便“哇”得大哭起來,看來我這家院的規矩不立好,瞧這大呼小叫的……
“好困。”怎麼還是這麼困?迷迷糊糊的,似乎又不省人事,也不知剛剛那些景象是真還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