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你會欺負她,你也知道,秦家滅門後,她為了給將軍傳一句話,忍辱負重,寄身歌樓,這種身世你也許一時不會在意,可日子久了,總會有閑言碎語,到時若你又另有所娶,可想而知,她的日子會怎麼樣。”
聽完我這話,他卻樂了,“嫂子,看來你還真沒看得起我,常聽人說嫂子對軍中將官的身世、秉性都很清楚,如今看來,嫂子當真是沒把我當回事,我的母親就是歌樓出身,怎麼會慢待紅玉?小弟生平最看不上那些****論調,若真要清高,那就別去歌樓花天酒地,去了就別罵人家不守婦道。”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吃驚之餘,不禁對這班驍增了幾分好感。
“這事我和將軍說了都不作數,要看紅玉的意思,抽空我替你問問她。”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前廳。
廳內早已開席,秦權一上來就跟我說了紅玉的婚事,班驍在一旁嗬嗬傻笑,看來這小子是早把秦權這關打通了,這才急著來破我這一關,“兵者詭道”他到用得不錯。
留著眾人在前廳喝酒說笑,我同秦權、許章,還有焦素義來到書房,許章將剛才眾將官們議論的事大致跟我交待了一下,無非就是攻打南涼的事。
“新軍剛建,內存略顯空虛,這時候大軍北上,萬一時間磨得過久,我擔心後方補給可能會跟不上。”秦軍後備的錢糧可都捏在我的手裏,能支持多久,我心裏最清楚。
“可眼下漢北頻頻往東南一帶調兵,如果不能在大戰之前拒險而守,一旦漢北軍集結完畢,我們可能會失去宜黃以北大片土地,到時宜黃就成了秦軍唯一的關隘,宜黃是秦軍的糧倉,萬一有失,可能就是萬劫不複。”許章將宜黃北部的地圖鋪到桌上。
“可是一旦攻進南涼北部,就意味著擴大了近千裏的防線,以秦軍目前的實力,能守得住?”我擔心的就是攻下南涼之後,反而會讓秦軍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畢竟漢北大軍在人數上遠遠超越秦軍。
“夫人說得不錯,一旦我們攻下南涼,接下來要麵對的就是漢北的大軍壓境。但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一旦我們攻入南涼後,可設法說服北梁,與之結盟,如此一來,漢北軍在嶽東一帶所麵對的對手就不單是我們,何況金國剛剛易主,有意不願與漢北為盟,一旦我們能占據南涼及東齊以北,我們就是嶽東的霸主,與漢北有相同的號召力,趁著漢西、漢南無暇顧及之機,正是我們成事之時。”
抬眼看看秦權跟焦素義,他們的眼神告訴我,這事早已定下,隻不過都想說服我而已,因為後方供應是我的事。
“看這樣子,我也隻有帶耳朵的份了,既然你們決定了,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北軍的軍餉,我會第一時間供應,隻是如果時間托得太久,其餘各軍的軍費可能會有所延誤,到時你們多相包容,想好法子解決。”
焦素義哈哈大笑兩聲,雙腿翹到茶幾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當年從漢西軍出來時,我就說肯定有咱們兄弟揚眉吐氣的一天,如今也能站在山頭上跟那些虎狼獅豹一拚高下了,兩個字——舒坦!”
許章勾唇一笑,讓我記起了在當年大雪中那個倔強的落魄謀士,而焦素義當年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至今還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裏,那時候,誰也沒想到多年之後,我們會站在這種地方討論如何應對強大的漢北軍。
攻打南涼北部的第一站就是號稱“小宜黃”的平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