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北兵力雄厚,然而一旦無仗可打,這些人隻能成為吃白食的累贅,以漢北目前的糧食及稅收來算,根本養活不了這麼龐大的軍隊,如不及時想辦法,後果堪憂。
秦軍目前的軍需五成來自轄內的商稅、民稅,三成靠漢南供給,還有兩成來自於北梁,許章的來信中還提到,漢西的私下供應業已存入邊城,雖然如此,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參與作戰的東軍仍需做一些改變,撥給他們一些田地,讓他們自給自足,另外東軍靠海,發展沿海的運輸,對秦軍來說也相當有幫助,如此一來,秦軍又可以抽出一隻胳膊積蓄軍備,等待即將到來的四國之爭。
師兄此次來陸蒼,一方麵祭奠師尊,一方麵也是為了漢北的將來打算,本來一切若按他的想法,天狼穀一戰,若能切斷秦軍北軍的糧道,就可以同時滅掉秦軍兩大作戰軍團,這麼一來,秦軍在嶽東的勢力將會極度萎縮,甚至於完全沒能力與其餘三國平起平坐,以漢北軍的勢力與士氣,甚至可以一舉拿下南涼,直逼東齊,如此一來,東北方那個小小的金國,自然也會被其氣勢所吞,成為漢北的一部分,大嶽版圖上,漢北可獨霸北方與東方,占據絕對優勢,可惜天不從人願,天狼穀一戰雖順利滅了秦軍西大營,然而局麵並沒有改變多少,此後,漢北陷入黨爭,對外完全失去主動,致使四國對陣局麵形成。
如今大勢已成,惋惜無益,唯有求取主動,連橫合縱自然而然成為眼下的主流,這是政事,並非君子之交,不可能幹幹淨淨,秦軍與漢南結盟,吃著漢南的糧米,私下又與漢西結交,暗得一份謝禮,誰也不知道,漢南、漢西是否也與漢北有所關聯,眼下既然漢北來和,自然也是看利定乾坤。
與師兄談下一紙和解之約,秦、李兩軍暫時休兵。
此時秦軍內部紛爭也漸趨激烈,莊忠老奸巨猾,憑著獻北梁的功績,加上侄女是時下得寵的秦夫人,可說春風得意,門徒遍及秦北軍、西軍,焦素義幾次三番催我回去,說是氣不過那老賊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回去後,定逼那老賊窩在家中養老不可。
“你也不回去,將軍也放任不管,秦軍就快大亂了。”英翠娘氣得直跺腳。
“我回去了才會大亂。”一旦我回去了,那才叫真正的激烈,“必須等到他們以為自己有絕對勝算時,我才能回去,另外,將軍不是不管,他是在等。”秦權自小在皇家那座大染缸中長大,玩弄權術的手段絕對不是平常人能比,我到不擔心他會鬥不過莊忠。
“萬一那位‘二夫人’真得了將軍的寵愛,你回去還能受得了?”
“確實受不了,不過我為什麼要去受呢?如果他真喜歡上了莊明夏,我完全可以做方示,至於秦夫人,當她死了好了。”整天聽英翠娘和扶瑤在耳邊提起這事,耳朵都快生繭了,幹脆說點絕的,省得鬧心。
“你這是不戰而退!”英翠娘習慣了沙場上的強悍作風,一點虧也別想她吃,這可能就是她跟焦素義至今尚未修成正果的原因。
“如果我跟他說,讓那女人滾蛋,你認為他會同意嗎?”
“……”張口無言,多明顯的事,這種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幾乎如吃飯一般正常,就是烈如英翠娘的性子,也不能說阻止自己的丈夫納妾,更別說她本身的婚姻就存在這種問題,秦權跟我說“食言了”時,我就明白,事情已經不能再改變。
“做事不能急,如果手上的東西還能吃,自然會吃下去,如果不能吃,就想辦法解決掉,既然沒辦法改變這種世道,那就設法改變自己的現狀!”第十一次被針紮到,手指放進嘴中吸允之前,特別叮囑一聲英翠娘,“回去之前,不要再提這事!”吸去指上鮮血,我就不信縫不完手上這件小衣服。
次年,陽春三月。
某日,衛兵匆忙跑進山來,說山下有一猛士,一刀劈了從山中跑出的馬,並讓人對著山林嚷叫:斬馬者,北武將軍也。
北梁投誠後,武敖、班驍皆被封為上將軍,因為兩人都在北軍,因此有北驍、北武將軍之稱?他這時候摸到陸蒼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