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關山借風雪 二(2 / 2)

急忙以餘光瞄一眼四周,迅速接了油紙包,就在這時,兩支箭分別從他的右前方和右後方飛來,直奔他的前後心,因為事發突然,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伏影的馬也被隔在後麵上不來。他俯身想躲,可緊接著又是兩支箭飛來,這次的目標換成了我,我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撲到地上,兩人一起滾了十幾尺遠。

伏影縱身從馬上飛下,可是為時已晚,他躲過了前兩箭,卻又為我擋了兩箭,分別在右上臂、後背,。

他迅速爬起身,什麼也沒說,隻奪了一名士兵的弓,連發兩箭,一箭正中,一箭虛發,畢竟右臂中箭,有損力道。

焦素義將醫官找來時,我已解開了他的鎧甲,隻見流出來的血成凝紫狀,想是箭頭喂了毒,習慣性的想用嘴吸,被他以手推額,“同一個錯,怎麼兩次都還記不住。”

茫然地看著他,像是又回到了當年初來漢西他被蛇咬時的場景。

“老焦,把她帶到旁邊。”指使焦素義將我拉到一旁,醫官急忙上前醫治。

大軍依然不停歇地往前走,十幾名親衛圍成半個圈,將我們隔在一塊巨石的背後。

“稟將軍,這不過是幾樣普通的毒草萃合而成,不打緊。”醫官擠出膿血,敷完藥,包紮好。

這時,兩名士兵已經將剛剛被秦權射傷的人帶了過來,那人後心中箭,已經奄奄一息。

焦素義蹲身剛想開口詢問,他卻已經咽氣,不免啐一口,“他奶奶的,這麼不經死!”揮手讓人掩埋掉。

見老醫官起身退後,我這才能蹲身幫他穿好衣服。

看我臉色不對,焦素義忙打哈哈,“放心,他比鐵還硬,中一兩支箭跟喝水沒什麼差別。”說罷從地上撿起我落下的油紙包,打開一看是雞腿,不免唏噓,“老子一個月都沒聞到肉味了。”不過也隻是聞了聞,又包好遞還給我。

發生了這種事,我哪還會吃得下,擺手讓給他,他拿著雞腿對秦權一揚,“不是我硬搶,是她自己不要。”

秦權不語,不過路過他時,隨手扯了雞腿來,一口塞進嘴裏大嚼起來。後麵焦素義大叫他沒有兄弟之義,連塊肉都要搶。

一旁的親衛麵色不改,見怪不怪,想來他們倆私底下差不多也是這樣。

滿山“風鈴”聲中,眾人上馬繼續前行……

這一晚,難得能在中軍帳看到他,醫官早將內服外敷藥都交待給了我,正好趕上除夕夜,焦素義也被叫來相聚,因為行軍中喝酒怕誤事,於是今夜軍中並未備酒,均以茶代酒。

我在軍中一直以男裝示人,況寒冬的穿著也厚重,雖然秦軍中不少人知道我是誰,可漢北軍中卻隻有幾位軍官知曉我的身世,頂多再加上上次巡邏時的幾人,因此當我扶著秦權去師兄的帳裏賀歲,遇到漢北一名守軍時,麻煩就來了。

“知道這裏不能隨便進嗎?”那漢北軍氣勢洶洶,轉眼看到我,一雙眼睜得溜圓,我這才記起剛剛太匆忙,頭發好像綁成了女子發式。

秦權哼一聲,十分慵懶,“你不認識我?”

那士兵哼笑,“我認識你哪根蔥!”

不認識也正常,普通士兵平時也沒機會見到大將軍,怎麼可能認識,更何況他還是漢北軍。

“她怎麼看起來像個女人?”指著我問秦權。

秦權回頭看一眼,表情十分好奇,“你說誰?”

那士兵錯愕,指著我,“她啊!”

秦權繼續裝傻,再次往身後看,就是不看我。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在替我掩蓋疏忽。

幾次下來,那士兵的嘴角開始抽搐,八成以為自己見鬼了。這時正好漢北一名副將路過,朝秦權一抱拳,他清楚我的身份,但因為女子不得入軍營的規矩,我這副打扮,他也不好打招呼。

“將軍,您看得見這個女人嗎?”那守兵看來已經被嚇糊塗了,完全忘記了上下級關係。

那副將看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其實也是不知道怎麼解釋。

他這一不出聲不要緊,那士兵當真以為我是鬼,驚異地望著我,我笑笑,與秦權一起隨那副將往師兄的帳子去。

沒走幾步,就聽撲通一聲,那名守兵跌坐在地,我跟秦權對視一眼,掩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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