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少年閉上眼睛的同時,八道黑影從天上降了下來,其中四人分別抓起少年的手腳,將其懸於半空;另一人一掌覆在少年頭頂。
“祭血哺靈大法,還有封厄槍的血脈激活,此子應該是範氏一脈唯一的幸存者了,必須救下,不然又得斷絕一脈了。”手覆在少年頭頂的人開口道。
“可恨,又來晚一步,我去殺光此間所有青城賊子。”托著少年左手的人道。
“不可,這些人殺了死不足惜,但是我們暫時絕對不能暴露,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絕對不能讓青城賊子身後的人察覺到我們的存在。”托著少年右手的人連忙阻止道。
“的確,剛才我們就感應到了範氏宗宅有幾股不弱於我們的力量,恐怕就是在等我們,或者說確定我們的存在。”托著右腳的人附和道。
“我關心的是範氏一脈藏的如此之深,除了範氏族長和其族弟,範氏絕對沒有第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還能被發現,這中間必定有問題。”托著左腳的人似是自言,又像是詢問。
另外三個站在邊上的人也相繼開口。
“而且範氏族長啟運槍主和其弟封厄槍主的本事也不算小,竟然讓他們無法及時求援,還得靠封厄槍主以死為代價,瞞天過海,才能將求救信號通過封厄槍傳遞給我們,是誰有如此本事將封厄槍主逼到如此地步。”
“而且此間我隻能感應到封厄槍的存在,啟運槍全無感應,這後麵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麻煩。”
“先不說這些了,這範氏血脈最後的少年必須要及時救治;還有我們也最好馬上離開這裏,不然遲則生變。你們怎麼樣了?”最後一個問題卻是問向托著少年的五人的。
手覆在少年頭頂的人聞言道,“性命和靈體穩住了,根基受創太重幾乎全毀,我們暫時隻能封住卦位,回頭再想辦法;現在帶上封厄槍,我們走。”
話畢,站在邊上三人中最後開口之人隔空取過封厄槍,然後八道黑影極有默契的向西飛掠而去。八道黑影消失在西方的同時,剛剛血戰的區域爆發出一場驚心動魄的爆炸,可憐的林品格被炸得一點肉沫都沒能留下。
範嘉覺得很奇怪,自己用祭血哺靈大法,以血脈之力激活了封厄槍斃敵之後,自己絕無幸免的可能,但是現在自己竟然還有意識,雖然身體虛弱到無法動彈,隻能勉強睜開眼睛,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自己還活著。
入眼是一間整潔的屋子,屋內看不到任何的陳設,幹淨到不能再幹淨了,恐怕除了身下的床,自己是整個屋子裏唯一的存在了吧,範嘉突然覺得很好笑;不過活著的感覺真好,自己不用擔心被叔叔揍了。想到叔叔,範嘉想起了死去的族人,悲從心起,很想哭,但是虛弱的身體連眼淚都無力流出,他又想自己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一個根基全毀的廢人,還有必要活著麼;範嘉想自己的父親、叔叔,和族裏所有的人,包括將自己偷看家裏女仆洗澡的事向父親告密的小堂弟,記得那次自己被父親揍的很慘、很慘,半個月沒下的了床;想著想著,範嘉又睡著了,或則說昏迷更恰當。
範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麼虛弱了,而且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還能感應到靈體,範嘉高興的掙紮著爬了起來,他開心的想哭;但是下一刻,重新又墜回了地獄,靈體雖在,但是原本感應到的靈卦的位置卻是八個虛無的洞,沒有一絲靈力能滲進去,就像憑空被挖走了似的。
隻剩靈體了,永遠無法再進一步的修煉了,自己活著還能幹嗎,族人的仇,自己憑什麼去討回這筆血債;範嘉絕望了,身體不受控製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還不如讓自己死去來的解脫。
摔倒的聲音似是驚動了外麵的人,屋門被打開,八個穿著各異的人走了進來,看見摔在地上的範嘉,唯一的一個女子快步上前將其抱起,溫柔的放在了床上,替他蓋好被子,自己就近坐在了床邊。
範嘉看著這個女子,心底產生了一絲悸動,自己從小沒有母親,更沒有感受過母性的溫柔;加上最近遭遇的厄難;隻有十一歲的範嘉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在了女子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畢竟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再怎麼偽裝,再怎麼堅強,孩子始終是孩子。
站在一旁中一人,看著女子被範嘉蹭著的情景,表情不自然的微微有點抽搐;邊上另外一人打趣道,“羨慕不,要不回頭你也裝回可憐,指不定我們大小姐同情心泛濫,你也有機會感受下大小姐的懷抱。”
“我想他會感受到大小姐溫柔的腳底板的。”“不,不;我打賭大小姐會直接把他摁在地上,好好疼惜他一番的。”“哦,太殘忍、太暴力了,我覺得還是把他衣服扒光了綁在鎬京的城門上效果會好很多。”其他幾人也忍不住的加入了打趣的行列。
聽見幾人沒心沒肺的交流,女子兩眉緊蹙,目露不愉之色,語氣十分不善,“孩子都這樣了,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你們這是做的什麼長輩,都被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