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隻聽到了這麼一句麼?”汐顏秀眉微微一挑,眸中慧光如梭,笑道:“可剛剛兒臣聽母妃說,這湯,可是從依柔殿送過來的。”
看到皇後疑惑的神色,她又淡然一笑:“皇後身為一宮之主,自然知道從依柔殿到昭盛殿途中勢必將經過一片紫鳶瓊花樹,很有可能,是這紫鳶瓊花落入了湯中而不知,才導致了皇上忽然昏迷。”
“嗬。”皇後聞言冷笑一聲,鳳眸淩厲的投向汐顏,道:“宸王妃所說,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為何皇後娘娘一口咬定是柔貴妃故意要毒害皇上呢?”汐顏毫不示弱,反唇相譏:“相對於皇後娘娘的猜測,兒臣可是給出了有力的證據。況且,這羹湯是柔貴妃所做不假,可中間又經過多少人之手?是否兒臣也可以猜測,是皇後娘娘你故意嫁禍柔貴妃呢?”
“放肆!”皇後怒不可竭:“本宮何來如此歹毒之心?”
汐顏冷笑:“皇後如此,難道柔貴妃不是如此麼?試問這世間,有誰會惡毒到要殺害自己的夫君?更何況,柔貴妃承恩聖寵多年,膝下又有皓王與宸王兩個兒子,她怎麼可能笨到去毒害皇上呢?”
她頓了一頓,目光輕輕掠過低頭似若有所思的風慕澈身上,繼續道:“若是皇後娘娘自己,是否也會不顧及太子的性命,而做出此等卑劣的事情呢?”
“你?”皇後氣結,一時卻又無言相對。
深深將怒氣埋入心底,淩厲的風目無意間掃向龍塌之上的南筠皇,驚覺他手指微動,雙目吃力的想要睜開,忙俯身過去探視:“皇上醒了。”
一屋子的人趕忙的湊過去察看,卻唯有風慕澈玉立一旁不曾上前,隻靜靜的凝視著汐顏俏麗的背影,桃花眼中是無形泛起的哀傷。
這一幕,不巧正落入了陳玉蓉的眼中,她眉心微擰,眸中寒意如劍而出。
南筠皇的視線從一眾妃子與皇子的身上掃視而過,繼而穩穩的落在柔貴妃的身上,道:“你們都在啊,朕已無事了,莫要如此擔心。”
“皇上可算是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麼?”柔貴妃擔心的抓住南筠皇的手,另一隻手小心的拿錦帕拭去眼角即將滾落的淚珠。
“沒有什麼。”南筠皇報以微笑亦是寬慰,隻道:“朕隻覺得渾身無力,四肢有些酸麻。唉!是不是老了,身體竟是不中用了呢。”
“皇上怎是身體不中用?”皇後斜斜的坐到南筠皇的身旁,摸一把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哽咽的道:“皇上,你是喝了柔貴妃送來的湯之後才昏迷了。”
風慕皓一聽皇後又重提此事,不免心急,剛要開口爭辯幾句,卻被身後的風慕宸一扯衣袖。那些未及出口的話隻得又生生的又給吞了下去,不滿的瞪了皇後一眼,矗立一旁不再做聲。
“皇上若醒來,便已是無礙了。”年老一些的太醫為南筠皇搭了脈,起身對著皇後和柔貴妃躬身施禮,道:“卑職去讓人煎些綠豆湯來,等下喂皇上喝了便無事了。”
南筠皇點頭,又對著柔貴妃道:“以後柔兒莫不要為朕做那什麼湯了,那湯味道太膩,又有種菊花的味道,朕有些喝不慣,索性便在裏麵加了些紫鳶瓊花,可那味道還是不好。”
“什麼?”風慕皓聞言大驚,繼而又一喜,忙幾步撲到南筠皇的身邊,道:“父皇,您是說,是您自己往那羹裏加了紫鳶瓊花?”
“是啊。”南筠見風慕皓如此激動,不免有些疑惑,道:“朕見那放羹湯的托盤上落了幾枚紫鳶瓊花,聞著香氣撲鼻,便放入了那羹湯之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