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黯然,又道:“那陳玉桀怎麼辦?”
“不必管他。”汐顏狠狠的道:“既然他已經中了凝血針,想來也活不久了,暫且不用管他。是死是活,隻看他的造化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阿宸的安全,隻可惜敵在暗處我在明處,的確不容樂觀。
“公主是要回府麼?”一直跟在身後默不作聲的擎蒼突然開口相問。
汐顏沉吟片刻,抬眸掃一眼即將落下的夕陽,淡淡的道:“天色還尚早,倒也不用急著回府,反正阿宸此刻也還在宮中無法抽身。不如,我們隨意走走吧。”
“是。”擎蒼應著,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沿著淨水湖畔漫無目的的走著,偶爾掠過的秋風拂開她寬大的裙擺,幾欲翩翩飛舞。夕陽的餘暉在她的身側映出斑駁的紅光,一切,恍如隔世一般的迷茫。
微微的歎息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不想回府。這些日子一來的宸王府好似怪異了很多,人人都沉默而靜然著,而她與阿宸,也似乎已經沒有了往昔的那種激情。
每每相對之時,總是靜默過於溝通,她明明看出阿宸欲言又止的神色,可是,卻不敢開口相問。冥冥之中,總感覺到阿宸要說的,是她最不願意接受的東西。
前方,有細微的腳步聲迎麵而來,繼而有人輕言柔語道:“太子妃,小心了。”
太子妃?汐顏抬頭,便看到身著一襲芙蓉金廣袖鳳鸞錦袍的陳玉蓉由隨身侍女攙扶著,正腆著已經凸起的大肚子慢慢沿著湖畔散著步。
許是做了母親的緣故,她原本倨傲的神色略有緩和,絕美的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她抬頭,含笑的目光正對上汐顏審視她的雙眸,繼而一愣:“翎歌公主?”
“太子妃。”汐顏挑一下眉頭,卻沒有俯身施禮。
此刻的陳玉蓉似乎也沒有再為此而爭執,細長的丹鳳眼睛微微一掃,冷笑道:“想不到,你總是讓我很驚訝,我以為此刻的你,應該會與我一樣在家裏大吵大鬧?”
“哦?”汐顏不解的蹙眉:“本公主為何要大吵大鬧?”
“你說是為何呢?”陳玉蓉冷哼一聲,轉身去麵對了一湖蕩漾的碧波,淡淡的苦笑道:“自己的丈夫娶妾,難道,你不覺得很難過麼?”
“娶妾?”汐顏眉頭一擰:“你是說,阿宸?”
“翎歌公主還不知道麼?”陳玉蓉斜眼看她:“宸王要娶新晉齊將軍的女兒—齊瑤為側妃了,是皇上親自指的婚。按理說這個時候,聖旨都已經到宸王府了吧?”
“阿宸要娶側妃?”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在耳畔炸響,汐顏隻覺天旋地轉。
“原來翎歌公主還不知道?”陳玉蓉笑著,將汐顏的錯愕盡收眼底:“這也難怪了,翎歌公主與宸王原本是那般相愛的一對夫妻,如今,還不是一樣迎娶新人?哼,男人呀,尤其是在這富貴中長大的男人,哪一個,能值得我們女人托付終生呢?”
心口處有一絲顫疼蔓延開來,不再等陳玉蓉多說謝什麼,她轉身,匆匆離去。
一路急促而無語的回到了宸王府,門口正焦急守候的青竺慌忙的迎了上來,道:“王妃,你可回來了。剛剛丁公公來宣旨,說……”
“王爺呢?”汐顏打斷她的話,此刻,她隻想聽他親口說出那件事情。
“王、王爺在前廳裏。”許是看到了汐顏鐵青的臉色,青竺顯得有些的緊張,結結巴巴的話音還未落,便見汐顏已經急匆匆的往前廳而去。
前廳裏,風慕宸背對而站,象牙黑的玄紋錦緞長衫下的身軀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