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婉儀似是還想要開口為汐顏申辯一句,卻被風慕宸一愣淩厲的眼神掃過而嚇得噤了口,隻聽風慕宸道:“婉儀,有些事情,你或許看的不是太透,務須在多說了。”
一句話,在汐顏還來及收回的哀傷中又狠狠的刺下了一刀,汐顏無言苦笑,隻將頭扭向了別處。如今,什麼也都不用說了,風慕宸,我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或許,從我開始決定奪取巫靈珠的時候開始,我們之間就早已沒有了信任。
不過這樣也好,即便有一天我離開時,也不會覺得留戀。
殿中的空氣似是越來越緊湊,讓人隻覺的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稍許的沉默過後,風慕宸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正暗自得意的齊瑤,聲音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此事既然已經確鑿,便沒有再追問的必要。瑤妃是正二品的妃位,以後宮中的事宜便由你來協理吧。”
“謝皇上。”齊瑤喜不自禁的俯身叩謝,挑釁的目光便自汐顏的身上左右回旋了片刻,又道:“可是姐姐畢竟是皇妃,即便是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也還是希望皇上不要太多怪罪姐姐。畢竟,晴貴人一直身體不好,也是命運不濟吧。”
汐顏冷笑,“大逆不道”這樣的的罪過都給她安在身上了,又何來“不怪罪”一說呢?隻怪自己下手太晚,竟是被人如此陷害至此。不過也好,沒有今日的絕望,又哪來明日絕然的離開。
又是一瞬間的沉默,期間,風慕宸的目光總是不經意的掠過汐顏淡然的俏臉。難道,他是希望她開口為自己辯解一些麼?可是執拗如她,又如何在他已經完全不信任自己的情況下再做無謂的掙紮呢?所以,她在對上他探尋的而目光之後,便固執的調轉了視線,完全視他為陌路一般。
風慕宸眉頭微擰,眼中剛剛的溫情早已在片刻間飛灰湮滅,他扭頭對著身後手持佩刀的侍衛吩咐:“封了這宸汐殿,以後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準隨意出入。”
“皇上。”嚴婉儀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後,不免失聲喚出一句:“皇妃她……”
“住口!”風慕宸厲聲喝訴,深若幽譚般的冷眸像利劍一般射向嚴婉儀俏麗的臉龐,怒道:“此事已經由朕來定奪,不用你一再出口阻攔?難不成,你想陪她一起被關在這裏麼?”
嚴婉儀一怔,眼中即刻泛起層層淚花,卻再也不敢開口再說什麼。
一旁的齊瑤忙上前拉住嚴婉儀的手,假意勸道:“妹妹何須擔心呢?皇上隻是禁了皇妃的足而已,一應吃穿不還是皇妃的待遇?皇上疼愛皇妃,自是不會委屈了皇妃的。”
風慕宸眉心一擰,似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隻衣擺一甩跨步而去。厚重的木門在身後用力的關上,他忍不住的扭頭看她,而她,卻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態,滿臉淡然與不屑的笑。
一夜無眠,當天際開始慢慢發白之際,汐顏才驚覺自己已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了一夜,肩膀有些發酸,雙腿也有些發麻。幹澀的開口喚了兩聲青竺,卻沒有人回應,隻有不知從哪裏鑽進來的涼風,將翠玉的珠簾吹著嘩啦啦響。
汐顏冷笑,想來是風慕宸早已遣走了宮中所有服侍的人,隻留自己在這裏獨守。誰能夠想到,昔日奢華的宸汐殿,有一日竟成了無人問津的冷宮?微微的晃晃腦袋,想將那些不快驅走,卻猛然想起在宮外等候自己出宮的擎蒼。
按理說,擎蒼一夜等不到自己,應該會進宮來探個究竟,怎得已經一夜的時間了,還不曾見到呢?難道……她眉心微蹙,強忍著腳上的酸麻起身想去門外看個究竟。厚重的木門卻如何也打不開,隻聽門外有甕聲甕氣的人回道:“皇妃娘娘,皇上已經下旨封宮,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