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麼鼓不讓荊默和你在一起麼?”
楚茨偏頭看了她一眼,神情變得微妙起來。
昆侖忙道:“我說的是字麵意思上的在一起,就是不讓你和他待在一處。”
“我可什麼都沒說。”
兩人這麼多日子以來第一次並肩而行,昆侖可以走得很慢,此刻又索性停了下來,趁機把楚茨的手給握住了,楚茨四處張望,裝作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那是因為鼓和女媧伏羲有過節。”
楚茨由她握著,第一次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拒絕。
她指腹得寸進尺的摩挲了一下楚茨柔滑的手背,半撒嬌的溫軟道:“你怎麼都不問我然後呢?”
楚茨:“嗯?”
顯然還是在生氣,昆侖也想,不過她肯這麼對她說話自己已經很滿足了,於是很開心的答道:“因為伏羲和女媧是兄妹,所以鼓就不喜歡你們兄妹也在一起,是不是很荒謬?”
楚茨:“……”
“不好笑嗎?”
楚茨:“……”
昆侖搖了搖她的手,固執地問道:“不好笑嗎?”
楚茨眼角極快的一彎,很快弧度消失不見,平平板板的說道:“不。”
“那也沒關係。”
昆侖往她身邊靠了一點,想,這樣就很好了。
接下來一個月,兩人一直在人間平息凶獸之亂,有楚茨在,基本上不費吹灰之力,把人間九州走了一遍,平了個七七八八,隻是這中間,楚茨回了一趟萬妖窟,把取來的神髓交給了荊默,讓他分別送往鍾山的鼓、小次山的朱厭神君、不周山的神龍。
荊默一聽父親有救了,片刻都沒耽擱的就離開了,還和楚茨信誓旦旦的保證他送完東西就會立刻回來。
楚茨隻是笑,唇先彎、再是眼、再是眉,眼睛亮得依稀有水光似的,很動人的一個笑容。
那天如果荊默回頭了,就會看到楚茨一直在原地站著目送他的背影。
然而,可惜不能再見了。
一個月後,二人回到萬妖窟,迎麵就閃過一道紅光,差點削了楚茨一縷頭發,還沒等她發怒,蓮就連忙幻成人形,連忙解釋道:“是阿央在追我,我得逃命。”
楚茨問:“你又怎麼惹她了?”
“就是昨晚上爬上她床了,”蓮顯然不知道羞恥為何物,大喇喇的顯擺,嘿嘿一笑道,“討了點便宜。”
楚茨長長的“哦”了一聲,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睡了?”
昆侖:“……”
蓮指著她,手指抖啊抖啊,無言以對,徹底拜倒。
“還沒有,”她那點自得早就被楚茨一句話堵的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頗有些垂頭喪氣的說。
“再接再厲!”楚茨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你不是還活著麼?隻要活著,就有機會。”
蓮脫口而出道:“那你呢?”
昆侖耳尖聽到了,敏感的問道:“什麼?”
楚茨陰鬱的掃了蓮一眼,蓮反應極快,將上一句話圓回來:“阿央那麼信任你,你當然這麼說,我和你可不一樣,她可是天天要殺我,還說要拘了我的魂,鎖進劍裏麵。”
“破劍你姥姥!”
不遠處陡然傳來一聲暴喝,蓮拔腿就跑。
楚茨拉著昆侖往旁邊避讓開,讓家裏這座凶神毫無阻攔的去追殺蓮,誰知薑央跑了老遠,突然“誒”了一聲,一陣風似的又刮了回來。
她看了看楚茨,接下來看了看昆侖,緊接著看見她們牽著的手,整個人都淩亂了,一頭長發給她兩手抓得雞毛似的,十分耿直且亂七八糟的問道:“這是,和好了?”
昆侖不敢擅答,看向楚茨,楚茨便點了點頭。
昆侖也跟著她點頭。
薑央:“那怎麼可能?以王的性格,死也不可能原諒的,王你是不是在謀算別的事?”
楚茨:“……”
她遲早要被這個耿直的蠢孩子給賣了不可。
昆侖握著她的手陡然緊了幾分。
“阿央,你是追不上我了麼?我就說蛇笨拙木訥吧,你還不信。”
薑央被這一挑釁,又想起蓮那茬,也顧不上楚茨這邊了,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刮去逮那把破劍了。
昆侖掂量了一下語氣,才輕聲細語的問道:“你有事瞞著我?”
楚茨鬆開她的手,往殿裏走去,暗自呼吸了兩下,勉強壓抑住洶湧而來的怒意,不那麼冰冷的道:“沒有。”
“楚……”
“我說沒有就沒有!不要再問了行不行!”她朝昆侖大聲吼道,轉眼又回過神來,幾步上前把人攬進懷裏,拍著她的背,低聲道:“對不起,我又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