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就在裏麵,方丈連生上師也在。”矮胖和尚雙手合十說。
秦策點了點頭,帶著木花青和葉靈跨入門檻。
廂房裏,一個披著金色長袍的壯實和尚對著秦策三人雙手合十道:“老衲連生,三位施主好。”他豹頭環眼,有一部連鬢胡子。而對於方丈這個稱號而言,他顯然是年輕的。
“連生上師好。”秦策連忙還禮,然後又衝到了薛野床邊,看著氣息微弱的兄弟,心中不禁在想:我寧可中了毒蠱的人是我自己。
“木花青……木花青……”薛野低低地呻吟著。
木花青聽到了他的呼喚,心中對他的成見一下子都煙消雲散,轉而變成了錐心刻骨的內疚。
“薛野是我的弟子,最聰明的弟子。”連生上師在旁邊一聲長歎。
忽然,一直都一言不發地葉靈“撲通”一聲跪倒在連生上師麵前,哀求道:“上師……上師,您有辦法救他嗎?”
連生上師歎了口氣:“大東巴的蠱,當然隻有大東巴能解。”
“但現任大東巴已經死了,而前任大東巴又不知所蹤。”木花青痛苦地搖了搖頭。
“其實辦法還有一個。”連生上師的嘴唇顫動著,“但那是密宗裏的方法,是正統佛教所不齒的方法。”
“您說!”秦策和木花青幾乎又是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蠱在密宗的解釋就是男女相誘,因此必須有一個異性肯為薛野吸去已經滲入心髒的毒藥,一命抵一命才能救活薛野。”連生上師黯然低頭。
“那就用我的命,去換取薛野一命。”葉靈忽然推開了身邊的木花青,很堅定地走向了薛野。
她的手裏已經握住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我很恨薛野,很恨很恨……但是一想到他會死,我就感到難以接受……我不想他死……畢竟,三番四次,我的命都是他給的……而且在銷魂坡的那些日子……生不如死……若不是薛野救我……我倒情願自己死了……”葉靈的聲音越來越輕。她的臉色蒼白,神情虔誠地如同是要去赴一個淒美的神宴。
秦策怔怔地看著葉靈,他想說什麼,但始終顫抖著嘴唇,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葉靈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就把秦策也推到一邊,然後冷冷一笑,揭開了薛野身上的床單。
“嘶……”鋒利的匕首劃開了薛野的衣衫和紋著眼鏡蛇的皮膚,隨即,葉靈俯下身去,全神貫注地為薛野吮吸起來。
木花青在一旁看著,不禁歎了口氣:“癡心女子負心漢,永遠都是這樣的故事。”
“並非每一個男人都負心吧?”秦策淡淡地說。
“不過我可沒葉小姐這麼好心,若是有一天我打算為你殉情,那我必然先把你殺掉,看你斷了氣我才能安心去死——我可不願意讓你一個人在世上風流快活。”木花青任性地道。
“……放心,我不是懦夫,我不需要你動手,自盡的勇氣我還是拿得出來的。”秦策認真地說,神情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