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我直咬牙。
就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我骨頭上亂爬,一點點噬咬著我的皮膚血肉,一點點啃食著我的骨頭。
把我難受的在地上亂滾亂爬,剛開始還能咬著牙不叫出聲來,到最後忍不住啊啊痛叫了出來。
“這貨咋了?羊癲瘋犯了啊?”
“剛才搶包子不就是他嗎?身上雖然髒兮兮的,穿的倒是人模狗樣的。”
“這西裝和皮鞋,估計值不少錢吧?”
我聽到有人小聲嘀咕,看到有三四個人影從小巷深處走了出來,他們穿的破破爛爛,身上髒兮兮頭發還很油膩,其中一個還沒有胳膊。
看到他們朝我走來,聽到他們議論的聲音,我知道這幾個人不懷好意,但我卻沒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怎麼一臉的鼻涕,看著真惡心。”
“你管他幹不幹淨弄撒,瞅他這樣子估計衣服也是偷來的,咱給他扒了!”
這身西服雖然髒得要命,但還能看出值錢的樣子來,這四個乞丐見我看我這幅樣子,伸手就要扒我的衣服。
“你們幹什麼?這是我的,我的衣服,你們要幹什麼?!”我當然不肯,抱緊衣服在地上打滾,他們想把我摁住,我就拚了命的用腳蹬他們。
“媽的,揍他!”
帶頭的那個,一腳踢在了我身上,其他人跟著動手揍我。本來我就渾身難受的要命,被他們這一頓揍打的幹脆躺地上動不了了,任憑他們扒我的衣服扒走。
西裝、褲子、皮鞋甚至就連襪子都被脫掉。
小巷外有人聽到我的痛叫聲駐足圍觀,男女老少圍了很多人,但卻並沒有人站出來製止。他們就像是看戲一樣,有人哈哈大笑,有人拿出手機錄像,有人…;…;
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四個人把我扒光後,倒是還給我留了一件襯衫和內褲,聽他們講是看到襯衫被撕爛了一大片,所以才給我留下的。
他們走後,圍觀的人相繼散開。
我扶著牆坐了起來,挨揍的地方很疼,疼得我一陣又一陣的呲牙咧嘴。衣服被扒光了,那兩個熱騰騰的包子也被踩成了泥漿,我的大腦渾渾噩噩的沒有一點思考能力。
然後,身體又開始難受了起來,而且這一次相比之前要猛烈很多。
我的雙手雙腳止不住的抽搐,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淌下,我卻冷的瑟瑟發抖。手指不知何時摳進了泥土裏,好像也失去了五感,聞不到什麼氣味,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嘴裏也沒有了任何味道。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我的胃裏突然翻江倒海了起來,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酸水,一直想吐卻根本什麼都吐不出來,到最後竟是吐出了一口血。
喉嚨癢的我都想把手伸進去撓一撓。
我用手狠狠地捶打著胸口,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好像潛意識裏覺得這樣做會讓自己舒服一些。
從下午一直到晚上,這股子難受勁才慢慢消退。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這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病?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到底是怎麼了,快死了嗎?”
腦袋昏昏沉沉的,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餓的還是被揍了一頓,光是從地上爬起來就好像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著氣。
走在無人的大街上,我不敢去派出所報警,我害怕胡老二手眼通天,知道我沒死的話派人再來殺我。我更不敢去醫院,我害怕查出自己染上了什麼瘟疫或者難治的病,而且我也沒有錢,醫院根本不會搭理我。
最讓我感到絕望的是,我沒有記住任何人的手機號,別說是蘇夢瑤的了,就連我跟我關係最好的王虎,我都沒有記住他的號碼。
我聯係不上任何人,甚至連這是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換言之就算我記得手機號碼,又怎麼給他們打呢?
跟別人借手機嗎?我現在身上就隻剩下襯衫和內褲,身上髒兮兮的到處是汙垢,跑去跟別人借手機,估計會把我當成神經病,甚至報警把我抓起來。
我神情恍惚的回到大橋下,身上的難受勁消退下去後,饑餓的感覺再一次讓我瀕臨崩潰。
僅存的理智和尊嚴,讓我抹不開臉麵像個乞丐一樣去乞討,而且今天在包子店也證明了我沒那本事,長得白白胖胖的哪像是落了難的人。
我究竟該怎麼辦,該怎樣聯係上蘇夢瑤?胡老二到底是個什麼級別的混混,我真的還能活著回去找蘇夢瑤嗎?
難道,我陳放就要這樣死在這裏了嗎?死在這個小鎮的大橋下,這種地方就算我真的死了,很久以後才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