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瑜卻陡然心中一驚。因為那張臉不是別人,竟是剛娶進門的媳婦李靜姝。肖景瑜隻覺腦內一陣轟鳴,仿佛天雷匝地,登時渾身不得動彈,接著大腦一片空白,失了意識。過了一會兒,悠悠醒轉,入眼是青色床帳內透過的幽暗的燭光,他正和衣側躺,雙手擁著夏被,兩腿緊緊並攏,擠壓著身下被褥。他動了一下身體,腿間的東西隔著褻褲與被褥產生了細微的摩擦,伸手向下一摸,濕了一片。
肖景瑜翻了個身平躺下來,薄被抖動,被子底下掩蓋的氣味飄出來,床帳內一時充斥著淡淡的麝香氣味,讓人聞著臉熱。
肖景瑜低聲歎了口氣,覺得有些難堪。他閉上眼睛,眼前卻又浮現出那具誘人的身體,身體之上,照樣是那樣一張讓人難堪的臉。這樣連續幾日做著春夢,整個兒都瘦了一圈,眼底的黑眼圈就沒消失過。
唯一的好處就是祖母把父親叫到身邊,當著他的麵訓了一頓,直說是父親逼得太厲害,好好的人兒都快變成竹竿了,要是有個差池看他怎麼向祖宗交代。這下好了,父親特地允許他出府放鬆幾日。
這下好了,他真是有些因禍得福了。要知道,自從出了長公主府那檔子事之後,他就被父親禁足在府,已經快有兩個月。可不把他給悶死了。
如今看真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龍入大海中。正好前幾日,柳國公府的柳熙早就下了帖子邀他在陶然居一聚。
陶然居雖不是什麼大酒樓,但一手驢肉做得不錯,引得眾多老饕爭相讚賞,在京城也有些名氣。
都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驢肉的味道的確不錯。往日裏他們這一群世家子弟沒少來。
今兒個有空,陶然居的雅間就被他們包了下來。他們這些人玩耍個個都有些潔癖,不喜與外人接觸,掌櫃的也上心,早早兒就不做別家的生意了。
這群公子哥們都是出身於公侯府第,再不濟也是三品以上的大官,更何況裏頭還有跺跺腳京城就要抖三抖的鎮國公世子,那還不趕緊巴結著。至於銀子嗎,這些公子哥兒隨便鬆鬆手,漏出一星半點兒也足夠他受用一年半載的嘍。
“來來來,為我們的新郎官幹一杯,這新婚燕爾的感覺如何,景瑜兄。你可是我們這堆人裏頭最晚成親的了。”柳熙身後的柳家跟鎮國公府肖家還沾點親的,柳家逝去的老太君是肖府的一位姑奶奶,兩人說得上是姑表兄弟,往日裏也愛玩在一起。
“還能如何,也就這樣吧。”真是家醜不可外揚,柳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新婚之夜,媳婦就做好了和離的打算,如今他還拉著媳婦兒的小手呢,這要是說出去,還不笑掉人家大牙。煩悶的肖景瑜隻好借酒消愁,不知不覺,麵前的酒杯已經空了。
“欸,聽說牡丹姑娘今兒個要大展身手,一展琴藝,景瑜兄,要不我們就去欣賞欣賞,權且散心如何。”真是狐朋狗友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到青樓找解語花談心。
“行。牡丹姑娘的琵琶可是好久沒聽到了。”肖景瑜重重地扔下酒杯,很快,一行人就轉了場子,直奔長安城最大的青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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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堤路。漸日晚、密靄生深樹。陰陰淡月籠沙,還宿河橋深處。無情畫舸,都不管、煙波隔南浦。等行人、醉擁重衾,載將離恨歸去。
因念舊客京華,長偎傍、疏林小檻歡聚。冶葉倡條俱相識,仍慣見、珠歌翠舞。如今向、漁村水驛,夜如歲、焚香獨自語。有何人、念我無憀,夢魂凝想鴛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