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隻覺得老臉發燙,府中什麼時候缺錢花了。要是鎮國公府都缺錢花了,那大華朝還有幾家能說自己不缺錢的。銀錢短缺,而且還是因為世子的婚事造成的,這不是在打臉嗎,長安人誰不知道,世子的婚事是皇上欽命禮部主理,由皇上私人掏的腰包,肖府也就是下了聘禮而已。
老太君麵若冰霜,陰沉如烏雲,喬氏更是忐忑不安,沒想到這李靜姝竟然有膽子敢這樣說。
規矩,的確是規矩。世家裏頭,什麼最大,規矩最大。誰都不能輕易打破。除非你是最高掌權者。
放眼整個肖府,除了國公爺,也就隻有老太君了,哦,要是以前,還有當今聖上,就連如今的世子爺肖景瑜都不能。喬氏更是差得遠,誰不知道,她雖然手握掌家大權,可是在國公爺麵前根本說不上話來,連她五歲的女兒都比不上。
老太君久久沒有言語,其他人更是不敢出聲,誰也不敢去觸這個黴頭。
胡氏有些佩服這個剛入門沒半月的弟妹了,是個膽子大的。難道真的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肖老太君心頭震蕩,這李靜姝還有幾分見識。沒錯,這世上要說誰家最重規矩,那就隻有這些簪纓世家了。皇宮大院甚至都比不上。
綿延近百年甚至數百年的世家,無不有著各種不容更改的成例、規矩。這些規矩浸淫在每一個世家人的血液裏、骨髓中,永不消逝。
規矩就是世家能屹立不倒的基注。世上隻有千年的世家,誰從見過綿延千年的王朝。
李靜姝握住了蛇的七寸,事情仿佛不好收拾了。
“昨兒個的管事嬤嬤是誰?”老夫人沒有言語,說話的是二夫人齊氏。二夫人是老太君的娘家侄女,往日也是在老太君跟前最得意的。
“已經打發出去。”喬氏沒有出聲,說話的是她的奶嬤嬤,陶氏。
“母親,媳婦兒想了想,大嫂沒有錯,瑜哥媳婦也沒有錯,這都是底下的下人們在胡攪蠻纏,大放厥詞。既然已經打發了,那也就沒什麼了。”
有人解圍,自然就有人順梯子下。
高高抬起,輕輕放下,李靜姝禁足半月,其餘則輕飄飄的飄過。
李靜姝安然無恙地從毓秀堂出來,禁足就禁足,正好還免了她請安呢,唯一遺憾的就是她不能親自替父親送行了。
父親就要回朔陽了,看來隻好讓清月去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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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染鶯黃。愛停歌駐拍,勸酒持觴。低鬟蟬影動,私語口脂香。簷露滴,竹風涼。拚劇飲淋浪。夜漸深,籠燈就月,子細端相。
知音見說無雙。解移宮換羽,未怕周郎。長顰知有恨,貪耍不成妝。些個事,惱人腸。試說與何妨。又恐伊、尋消問息,瘦減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