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的地址,楚文早已經不記得了,而且過去近十八年了,想找也不可能,還好楚文在家裏時經常會接到奶奶的來信,最近的一封是一年前,地址是:彙江路718臨。
出了門天已經黑了下來,正巧是全城大擁堵,上海的晚高峰還沒過去。
二人好不容易打了輛車,將地址告訴出租車司機,司機翻著後視鏡問道:“你們真要去這裏?”
梁東急道:“是!趕緊的,有急事。”
出租車開動,在緩慢的車流中,將近晚上九點半,出租車終於在路旁停了下來。
二人下了車,抬頭望去,一個高大的門樓,同心墓園。
梁東怪叫一聲:“我X,不會吧?”
楚文麵色異常的難看,緩步走上了台階,時值半夜墓園早已關閉。
他輕輕敲敲了值班室的門,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正在屋裏看電視,打開窗戶問了句上海話:“儂有事啊?”
楚文盡量平靜地解釋,老者才用生硬的普通話跟他們交流了幾句。
楚文自懷中掏出奶奶的一封信,向老者打聽起來,老者接過信看了看,噢了一聲,打開門讓兩個人進來。
老者姓劉,劉老頭歎了氣自抽屜裏又拿出一封信道:“你看看吧。還有一封未發出去。”
楚文接過信打開,靜靜地看完信,他淚流滿麵,站起身恭敬地向劉老頭鞠了個躬。
信是奶奶親筆寫的,信是幾年前奶奶彌留之際寫的,她最大的希望是能再見一見這個孫子,但是因為和爺爺間的誤會,沒能如願,她和爺爺有一個約定,關於他父親的事情等到他二十五歲的時候再告訴他,因此這封信應該是明年他生日的時候寄出。
到時候爺爺也會將一切告訴他,可惜他們都沒能等到親口告訴他真相的那一刻。
楚文沉浸了半晌,對劉老頭道:“我奶奶葬在什麼地方?”
劉老頭道:“就在裏麵的公墓。”
楚文希望劉老頭能讓他進去祭拜奶奶,老劉頭點頭答應,並幫他從外麵的供應店裏買來香稞紙馬五供等物品。
楚文邁步走進了同心墓園。
晚上的墓園清淨開闊,隻有微弱的地燈還亮著。
二個人隨老劉頭來到一個祠堂,奶奶的骨灰便擺在三排的第六號,上麵編號是“31936”。
二人離開了同心墓園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謝過了老劉頭,兩人想打車非常困難,隻得尋著方向信步走著,打算走到稍微繁華的地段再打車。
迎風走了二十分鍾,楚文的心再次平靜了下來,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電:林薇薇。
林薇薇電話裏有點興奮:“濾鏡恢複了,數字是31928。”
楚文登時站住腳步,這數字好熟悉,這是……
楚文道了聲謝,隨即掛掉電話,轉身對著同心墓園跑去。
漆黑的街道上,冰冷的路燈若閃若離,傳達室的窗口還有著電視閃動的光亮。
楚文快速衝到門口,敲擊著窗戶,但是沒有人回應,繞到門前,門開著裏麵空無一人。
老劉頭進去巡夜了?但是不能不關門啊,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兩人繞到院牆邊上,梁東用他部隊專業的動作,一躍翻入院牆。楚文則輕巧的一縱,胳膊肘掛住牆頭,身子輕輕一飄落入院中。
兩人輕車熟路,慢慢向祠堂摸去。
昏暗的燈光下,一處草坪上,老劉頭倦縮在地上,兩個黑衣人正拳打腳踢。
一個黑衣中年人站在遠處,冷冷地觀察,他們的對話楚文他們聽不清楚,但是這個中年人他認識,正是殺害爺爺的凶手。那個所謂的堂主。
二人對視了一眼,梁東從右側摸了過去,楚文自左路迂回,他摸了摸口袋裏的三把水果刀,這是剛在賓館外的小超市買的。坐車來檢查很嚴,弓弩和飛鏢什麼的都沒帶,除了帶了把墨玉飛蟥石外,就剛在超市買的這三把水果刀。雖然不算應手,但是距離近點,可以當飛刀使用。
來到近前,隻聽黑衣堂主道:“劉老歪,你以為你就可以在這頤養天年了?今天你放過了那兩個小子,老板是不會放過你的。”
劉老歪倦在地上哼聲道:“我快七十的人了,半隻腳邁進棺材,堂主你就讓我再安穩兩年吧,這些年我沒少為老板賣命。”
黑衣堂主冷笑了一聲:“好吧,那就讓你安享吧,這地方風水挺好,你就留下吧。”說罷轉過身去,手一揮。
兩個黑衣人掏出匕首,向劉老歪便紮,劉老歪畢竟年輕時也有兩下子,翻手一推他的腕子,二腳一蹬,將二人踹翻,轉頭便跑。